“我跟您老去拿。”范明青高兴地关上打火机。
“吕文将是在哪里找到的?”柳下溪跟在吴主任后面问道。
“听说他喊救命,被路过的行人救了。送到附近的诊所里,他身上有医院的铭牌,诊所那边打电话上来,我们派人去接的。他一直在发烧说胡话,嘴里嚷个不停叫着:‘走开走开。杀死你!杀死你!’”
“时间是?”
“昨天下午快六点的时候我们接到那家诊所来的电话。我们的人到那里时,诊所那边给他打了退烧针吃了药换了衣服。回来后,解婆给他洗了澡。他的烧退了些,吊了营养液就睡着了。今天他虽然退了烧,却咳嗽起来,一直留在护理室观察。他一直不肯吃东西,显然受到了某些刺激。”
“刺激?他精神方面怎样?”
吴主任脸上有了笑意,转身拍柳下溪的手臂:“我还没告诉其他人,吕文将的神智可能在病好后恢复正常。精神病人常常因心理因素,承受不住各方的压力造成精神错乱。也会因突发事件恢复正常。”
“真的吗?”柳下溪也感染了他这份发自内心的喜悦。
“再观察一段时间吧。”吴主任很有把握的样子。“精神疾病涉及面广。有的病人是间歇性发作,不发作的时候跟正常人一样。有的人只是精神意外受到创伤,突然清醒过来后数年甚至终身都不再发病。据我观察,吕文将极有可能属于后者。他的精神层面被过去束缚,大脑功能停顿在某一个时间段产生混乱,思绪走不出来。可惜他过去的病历还没有送过来,我找上面要过。他们说很快很快可以给我。就是……哦,我忘记了,他的主治大夫被人杀害了。”吴主任重新沮丧起来。
“有可能……吕文将的病历在他家人手上。”柳下溪曾经在陈旰那里偷偷寻找过没有找到他的病历。“吴主任认识陈旰医生么?”
吴主任摇头:“名字是听过,他的病人跟我研究的范围不同。听说他在治疗中常使用催眠术。催眠术使用频繁对治疗精神病患有潜在的危险。我个人反对心理医生对病患过于频繁地使用催眠术的。”
“为什么呢?利用催眠术不是能更快地找出病因么?”
吴主任继续摇头:“一般催眠时得到的信息并不是人的记忆真实再现,是带有个人的主观色彩的重组后的记忆。人的记忆里美好的事更加美好,丑恶的事更加丑恶。心结或者说心里阴影在面对催眠术时会强烈反弹,这是人潜意识里保护自己形成的堡垒。催眠术使用不当反而会让病人精神错乱加剧。我认为,引导病人淡化病人的情绪……哎,我主张的治疗方式被认为是过时的老旧的方法,疗效过于缓慢而被世人责难。精神病人的病因多种多样,大体来讲不脱离个人的心理素质与周边的生存环境。个人心理主因是自我封闭与无边无际的妄想……”显然这吴主任平时听众太少,逮到一个认真的聆听者忍不住滔滔不绝起来。
走到楼下的护理室门前……柳下溪脸色一变:“不好。”
“什么?”吴主任茫然。
“血腥味!”
门打开了,目瞪口呆的几个人看着病床上明显没有生机的人。滴在地面床单上的血很红。暖气充溢的房间里浓浓的血腥味儿,连柳下溪也忍不住要把晚上吃的面包给吐出来。
吕文将已经死了。尸体还没有完全僵硬,地上有营养液吊瓶的碎片,他左手腕上有深深的割痕,血就是从那里流尽的。
脸上有泪痕,枕巾湿了一大片。
“我忘记把用完了的药瓶拿走了。”吴主任扶着门框滑下悔罪地喃喃自语。
“真惨。”尹落英叹息了一声。就为了这不争气的外甥郭局才落得杀人犯的下场。
门窗都是紧闭的。
床上被单滑落在地上……赤着足的右脚底还沾有玻璃碎片,刺入深的地方流了血。
眼睛还是睁开的,一双满是绝望的空洞的死亡了的眼睛毫无温度。
柳下溪叹息着抚上他的眼睛。
“哈哈。衣服上果然有血渍。”范明青的嗓门在外面响起:“噫……啊!”抱着湿衣服冲进来的他怔住了。“人死了?人居然死了?!”他难以相信地走近尸体。
“是啊,人居然死了。”柳下溪接过他手中还没干的衣物……棉衣?真有心啊,夜晚室内是有暖气的……看得出这疯人院病人的衣物是有配置,白天的衣物并没有在晚上放进病房里。晚上那位神秘人物把病人放跑时还给他们准备外出的衣物?……衬衣、绒裤还有毛袜子。却没有保暖的鞋胶底白帆布鞋只是便鞋吧,冬天穿着外去冷了些。
柳下溪走了出去,尹落英跟在他身边:“吕文将是自杀的。”
“目前见到的确实如此。你怎么看?”
“吕文将有可能在逃跑之前神志恢复了正常。杀过人的他不敢暴露自己,小心地装疯来隐瞒了自己的清醒。他虽然有案底在身,不过,这里是疯人院管制不严,想必可以容许他的家人常常来看他。于是,他让家人出面收买了其中一位护理人员拿到钥匙打开门,然后深夜逃出。想着自己一个人逃跑目标太明确了,于是,放走了另外两个病人作烟雾弹迷惑追捕人员。”
“说不通,没有人接应他。”柳下溪摇头。“奇怪的是,那个深夜会化身为人狼的病人晚上没有叫唤……”
“想必他的嘴是堵上的。”
“逃跑肯定会给他松绑,他不会自己把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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