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也不是没脑子的人嘛。
“你知道些什么?”柳下溪问。
死鱼眼定定地盯着柳下溪,他根本没有拿筷子:“不知道。”
姚风一掌拍过去打得他头偏到一边去了:“装爷们啊。柳哥问你什么你就给我老实地回答,是男人这么别扭做什么。”
柳下溪笑了起来,这姚风有点暴力呢。
不知怎么的小姜好像有点怕他。
“你以前认识陈医生么?”
“他长得跟我妈生的私生子一个样,我妈骗我爸说是她姐姐生的儿子。我知道他是我妈生的。我跟踪过我妈到过他住的地方,妈妈要瞒住家里的人,总是偷偷地一个人去偷瞧他。那个人是疯子,陈医生是他的医生,两个人是堂兄弟。”
柳下溪与邹清荷对视,想不到小姜居然自己说出来了。黄姚两个人吃惊地张大嘴也不理菜塞得满口几乎要掉下来。
“你知道那个地方么?”
“知道,在城西的郊区一个小房子里,人被链子锁在屋子里的。以前,我妈的堂姐在照顾他。那女的死了后有一个姓华的医生接手照顾他。”
“华医生?”
“小黄知道的那个华医生。哼,他居然装着不认识我的样子。那个姓华的假惺惺,明明他跟陈医生老早就认识了。姓华的外婆家就在那边,听说他读初中的时候就翻墙进去过还跟疯子成了朋友。后来我妈很干脆地拜托他照顾那个疯子。”
“他是你哥!没礼貌的小子!”姚风又拍打他的头,小姜愤怒地回瞪他。
“你第一次见到你哥哥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八岁的时候,他比我大多了。一直一直被锁在屋子里很可怜,我也想不到妈妈会把活活的人锁在屋子里。他一直在挣扎在喊着:‘妈,放我出去。我要出去要出去’很可怜,嗓子都叫哑了。妈妈没理他流着眼泪走了。后来几次,我跟着妈妈被发现了,妈不准我对别人说也不准我去看他,说他是疯子会伤害人。说他爸爸是疯子,他遗传了疯病,发作起来会伤害人。妈妈指着她手臂上长长的伤疤告诉我,说是他疯子爸爸砍的。”
几个人沉默下来。
“最后一次看他是什么时候?”
“去年。他没被链子锁起来了,只是躺在床上动也不动,好像病得不轻连我也不认识了。有一个不认识的人在照顾他。”
柳下溪拿出康家桥的相片。
“就是他。他在照顾他,给他打针。然后他就睡着了。”
“带我们去看看。”姚风停止了吃饭,兴奋的模样跟中了六合彩一样。
“这么晚了,很远。”小姜不想去。
黄随云扭他的胳膊:“去!去的话我就把你想要的东西给你。”
“你们有秘密交易?”邹清荷耳尖。
“也不算啦。这小子想要一套邮票,老二刚好有。”
“成交!”小姜死鱼眼生动起来,一副马上上钩的鲜鱼样。
不知怎么的,柳下溪觉得这孩子今天有点怪。
邮票有什么……不懂集邮的邹清荷不以为然。不就几分几角邮寄过信之后就是废纸了。
郊区房屋之间的距离有点远,隔着大大的菜园每家都是单门独户的。
附近有狗的叫声,雪没有完全融化。
“我留在车上好了。”小姜不肯下去。
柳下溪回过头望他,皱起眉头来:“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事?”
小姜抓住了车门,突然哭了起来:“我昨天来……来过这儿。没有……没有进去,我从窗子里看到……看到……”
柳下溪对这几个孩子低声道:“你们留在这里。”
他迅速移动动作鬼鬼祟祟的……“这是怎么了?”姚风小声地问邹清荷。
“康家桥可能躲在这里。”邹清荷同样小声地回答。一边拉住要往前冲的黄随云:“柳大哥能应付,我们过去会给他添麻烦。”
“已经……死了。”小姜低低地抽泣着。
“啊?!”三人惊呼。
一脚踢开门,静静的。
打开灯,内屋的床上倦缩着一个人。
黑色的夹克还穿着身上,人是僵硬的。
康家桥死了。地上打翻的药瓶散落着几颗白色的小药丸,是安眠药。
一封遗书摆在桌上用墨水瓶压着。
“人是我杀的。”遗书的标题就是这个。字迹是康家桥的。
室内是单调的肮脏的陈旧的白,床摆在室内的中间,床的四角各有一条长长的生锈的铁链子。书柜里的书是从小学到大学的课本……墙上到处写着“我要出去”“我要出去”从幼稚的字迹慢慢地演化成漂亮的字体。
让人心酸啊,仿佛听到了一个灵魂在呐喊。
遗书上面写着:“你们找到了我的尸体也就清楚了整个事件。陈旰是我杀的。你们一定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他吧。是的,我有理由要杀掉他。在这屋子里囚禁了渴望自由的灵魂,一个聪明的才华横溢的灵魂。他叫陈虹,他被无知与偏见束缚了,他的母亲总认为他会步他父亲的后尘会伤害亲人把他囚禁起来。不能上学不能与人打交道,不可以自由地走在阳光下。华医生把我从山里带出来照顾他,没有上过学的他很聪明。瞒着他母亲,他顶着我的名字自由地走到阳光下,他去了补习班,他去参加高考,他考上了大学。他与少年的我有点相似。他考上了大学是那么地高兴啊。一个纯白的人,唯一的心愿就是自由地行走。可是,现实不容许的,他母亲不相信他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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