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柳下溪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可以想象到司机的害怕、紧张、手心出汗到握不住方向盘,该刹车时却踩了油门。也许在让道的那一瞬间司机就吓到了。我亲眼见过类似这种的情形,以前在国道,朋友在细雨里为了让对面的车,自己却因路面打滑翻到旁边的田里,我那位朋友吓得全身发抖,四肢僵硬,一直不敢开车了。小蒋那位张师傅以前是不是出过车祸?”
蒋是女乘务员的姓,她有些迷惑,听他们的口气事故好像还是由张师傅造成的。当即她的口气变得生硬起来:“我怎么晓得?张师傅都开了几十年的车了,开车的技术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王队长摇摇头:“这只是一种可能,当时车内到底发生了什么,除了死者们,谁都不知道。也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刹车当时失灵了。在让道停车的时候,张师傅可能把刹车踩到底,人一紧张,脚下一松,踩错了油门,汽车启动往前冲的时候,想紧急刹车,但僵冷的脚不听指挥了反而可能直直地压在了油门上,加上汽车老化,刹车突然失灵了,轮胎损伤严重,这车还真跑不了长途。说到责任,只怕是你们单位要负主要负责。只知道呆在办公室编车号的调度员,要付首要责任;第二要负责的就是车检安全员。其实,张师傅也应该要告诉上面,这车不合适跑长途,哪有结冰的大雪天,不安装防滑链就出门跑车?”
小蒋气呼呼地站起来,不发一言地离开了。
第17章 今年的雪特色的白-07
王队长对柳下溪摇摇头:“按理说开了几十年的车不应该踩错油门的。”
“极度紧张中出的错吧。”正说着有电话找柳下溪,是南水县来的。还有传真过来的调查资料。
“找到了,这两人果然认识!”柳下溪难掩兴奋道,“男性死者住在南水县车站招待所,当晚只有他这么一位客人,服务员记得非常清楚。他是晚上七点左右入住的,说是坐船过来的,从云南来的,登记簿上的名字叫叶江,籍贯一栏没填。他托服务员购了两张车票,座位是1与2号位。九点多钟时女性死者蓝华芯来招待所找他,据服务员讲,两人当时大吵了起来,蓝华芯摔门走了。服务员在送开水的时候听到两人讲到了‘离婚’。服务员个人认为这两个人是一对夫妻,目前关系有些危险。蓝华芯后来住进车站对面的旅馆。两人上车也是一前一后。”
王队长满意地点点头:“至少,我们方向没有错,突破口就在蓝华芯身上。”
“蓝华芯在南水县有亲戚,糖水桔片罐头是她亲戚在小店买来送给她在路上吃的。可以肯定的是糖水桔片罐头无差别投毒的可能性极低。”柳下溪边翻资料边道,“据她亲戚口供:蓝华芯与叶江的确是夫妻,他们约好在南水县见面,叶江是去云南出差的。蓝华芯在南水县是因为亲戚家嫁女儿去喝喜酒。两人没有子女,都在外地上班,一直以来差不多是分居状态。亲戚对她丈夫的情况不大了解,只知道两人是在大学里认识的,叶江是真名。蓝华芯在江津县上班,是一家制药厂的化验员。”
“蓝华芯投毒的可能很大……制药厂的化验员。”王队长从面前的资料中挑出来自江津县的那部分。果然查到了蓝华芯的工作单位是一家生产营养液、口服液的二流药厂,并不是王队长预期的那种具有生产高技术含量药品的大药厂。蓝华芯孤身住在单位宿舍,没有人认识她的丈夫,她也从来不提起自己的家庭。追求她的人不少,在单位她与一位男销售员过往甚密。人家以为她还是单身呢。有杀人动机……但是离婚不比杀人来得容易么?王队长把资料推给柳下溪看。
柳下溪也不客气,默默翻阅面前的资料,有一些王队长根本不理会的,他也认真仔细地看下去。王队长有些好笑,曾经他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一字不肯放过,现场的每一寸都要亲自推敲……经验的累积就是明白哪些是有用的哪些是没有用的……不必浪费精力却可以功倍事半。
资料越堆越多,怎么也看不完,柳下溪意识到时间很晚的时候,才发觉室内已经没有几个人了,一看表九点多了。糟糕!把邹清荷给忘掉了。
柳下溪回到住处,邹清荷已经回来了,一双湿漉漉的棉鞋……他包在被子里连头也包住了。柳下溪上前掀开被子,邹清荷并没有睡着,还眨着一双清丽的眼睛,那上面挂着水花儿。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烧。刮他的鼻子:“这是怎么啦?”
邹清荷闷声不吭,抢回被子,重新盖住头。
湿漉漉的鞋……湿漉漉的袜子……柳下溪轻叹了一声,他真是忽略了邹清荷:“洗个热水澡再睡。”
邹清荷难堪地把头伸出来,低语道:“我没带换洗衣服。”
柳下溪笑了:“起来,看看这是什么?我没有时间出去,托其他警察买的,洗完澡穿穿看合不合身。起来,小懒鬼。”袋子里从里到外连袜子都有,还有一双新的运动鞋。这鞋是真的进口皮子的,底厚,是跑步专用的仿耐克牌。
“柳大哥!”邹清荷赴了过来,像只大狗哎,柳下溪抱了满怀:“你的脚?”
红肿的冻疮,怪吓人的。“沾了热气就痒。”邹清荷不好意思道,“柳大哥等我赚钱以后还你,一共多少钱?”
柳下溪敲他的头:“还什么呢,这是新年礼物。这就是把过年红包换成实物,大人给的,小孩子怀着感激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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