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是第几次从这种混沌的状态中醒来了。也许是我命好,每次都能逢凶化吉,这次也不例外。
“流云,你醒了。”张眼就见瑞恩憔悴的小脸。
“我怎么回家了?”光凭房间里的花香我就知道自己回来了,因为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摆着一盆蓝色鸢尾,清香一室。
“还好容叔及时赶到,我们才得救的。”
“你没事吧?”
“我没事,倒是你……”只见瑞恩眼圈一红,立时水光潋滟。我慌了手脚,弄到最后倒变成我这个伤病员来安慰他。
“你别看我青一块紫一块的,但都只是皮外伤,不信你打打试试。”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谁知这孩子竟然真的捶了下来,还捶到了伤处,让我想装没事都不行,于是止不住地呻吟出声。再看瑞恩,他脸上又湿了一片。
这是什么状况?我的头都快一个变两个大了,换个话题好了。
“现在几点了?”
“2:00am。”
“你不回家么?”
“我已经告诉他们,今天在朋友家过夜了。”他说着不着痕迹地红了脸,“那时,真是多谢你了。”
“没什么啦,你是我流云的朋友,我自当两肋插刀。”
瑞恩倏地睁大绿眸,拨浪鼓似地摇头道:“不可以!插了刀会死的。瑞恩不让流云死……”说着他又哽咽起来。
哎,果然中西文化的差异终究是无法避免要闹出些笑话。我没有精力去跟他解释“两肋插刀”的真正含义,正想另寻其他话题时,耳边传来了滴滴的声响。我这才注意到瑞恩怀里的笔记本。
他的注意力马上转移到了屏幕上,接着房间里只剩敲打键盘的嗒嗒声。
不知过了多久,明显被瑞恩忽略了的我不甘心地打破了这片沉默。
“喂,瑞恩,你在干什么?”我可是病人耶,难道你就是这么对待一个救过你的人?
“我绝不会放过那几个欺负我们的小流氓!”他冷冷地说道。
电脑荧幕的蓝光打在他专注的脸上,让我想到坐在云朵上光着屁股窥视人间的小天使。他一定不知道,坐在电脑前的他就像一个王者,丝毫没有稚气,有着可望不可及的遥远。有那么一瞬,我甚至在怀疑,他真的是那个讲到甜食就兴奋得像个孩子的瑞恩吗?
当电脑再次传来了滴滴声,我终于还是好奇地凑过脸去想看个究竟。结果对着一串串艰涩难懂的字符串,我还是选择直截了当地问他。
“你在这里玩电脑也不能将那几个混蛋怎么样啊?”难道他想玩玩游戏,在虚拟空间里发泄一下吗?
“我在找证据。他们当时有现场拍下来,那段视频也已经发布在网上了,不过都打了马赛克。”
“打了马赛克就不能指证他们了。”
“我自有办法。我已经通过那段视频追踪到了他们上传的ip地址,经查证是私人电脑。现在那台电脑已经成了我的‘肉鸡’( 肉鸡就是具有最高管理权限的远程电脑,简单的说就是受黑客控制的远程电脑),我正在找可以作为证据的视频。”接着一抹得意的笑爬上了他还带着泪迹的脸颊,“找到了!”
“找到了?”
我看着瑞恩打开的文件夹里一个个令我毛骨悚然的殴打甚至强暴的视频,不禁一阵后怕。他们简直是一群疯子!
“接下去要怎么办?”
“把这些视频用电子邮件发给警察局。有了这些证据,够他们受的。”瑞恩说着按下enter,摧毁了“肉鸡”的系统,“我困了。”他朝我吐吐舌头,啪地合上笔记本,小猫一般地钻进了棉被里。
“两个人睡会不会太挤了。”我紧张地直咽口水,这孩子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不但搂着我的腰,还将小脸贴到我背上,时有时无地蹭着,完全是在挑逗嘛……
“没有啊。”他打了个哈欠,“这样才暖和……”最后的尾音被沉沉的呼吸代替。
我的心彭彭跳着,鼻腔里全是他身上暖暖的香味,像悠远而空灵的爱尔兰风笛。睡意全无的我百无聊赖地总结起自己身边人的气味来。古彦身上总带着汗水味,他一直是我向往的男子汉和硬汉形象;至于尹智,那个倔强的大男生总有着令我心安的阳光的味道,只要一想到他,我都不禁唇角上扬;威廉么,凡他走过的路,都会有浓浓的古龙水味,所以只用循着香味就能找到他。
“流云,好好吃……”身后人边咂巴着嘴边呓语道,接着背上一凉,我知道这个小馋猫果真是毫不客气地在我身上垂涎三尺了。想去拉灯,可背上的小家伙搂得太紧,我根本动弹不得。
无可奈何下,我只能将刘海弄下遮住眼睛,好不容易才会了周公……
懒虫、懒虫、起床啦~啊啊啊~~~
这是我自己录的闹钟,因为尹智总这么叫我起床。当这火烧屁股的闹铃响起时,我的手开始毫无目的地在床上乱摸,谁知摸了半天竟摸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张眼便是耀目的红。
“瑞恩,瑞恩,醒醒,已经八点了,你没有课么?”我边说边把玩着他的卷发,软软的,还带着柠檬的香气。
他懒懒地哼着,蹙着眉微微扬起脸来,可爱的唇边还带着口水的印记。在一番自我挣扎后,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张开了祖母绿的眸子。盯我看了足有一分钟,才庸懒地来了句:“你是谁,怎么在我床上?”说完,又继续合上眼眸,红色的睫毛在阳光下轻轻扑扇着,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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