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叶碧桃上头无一片绿叶,因而这翠青蛇盘踞其上实在是极为扎眼。
净思抬脚欲要去将那翠青蛇捉了,旁的那僧人却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臂,慈悯地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它不过是咬了你一口罢了,你何故要取它性命?”
净思瞪了那僧人一眼,没好气地道:“净恕,我还未成佛,自是没有割肉喂鹰的觉悟。”
他身量不过到净恕的腰身,但因他入门较净恕早上三日,是以,他一贯对这年长他十岁有余的净恕是直呼其名。
净恕听得净思这话却是笑了:“待净思你有了割肉喂鹰的觉悟,离成佛也就不远了。”
净思懒得与净恕多言,一掌拍开净恕的手,便要去结果了那翠青蛇的性命。
只那翠青蛇分明盘踞在紫叶碧桃上头,待他疾步走近,它居然凭空消失了。
净思气得咬牙切齿,为了出气,狠狠地踹了那株无辜的紫叶碧桃两脚。
一时间,落英无数,劈头盖脸地落在净思身上。
净思还气着,但因他年纪尚小,面容稚嫩,又生得秀气,气呼呼的模样瞧起来却是颇为可爱,加之他面上沾了些落英,倒有些似庙里头侍奉在南海观世音菩萨身旁的金童。
净思气了一阵,拍去满身的落英,复又回去清扫落叶。
可惜这落叶还未扫净,天却陡地暗了下来,紧接着便有一声响雷炸了开来,这雷声一落,倾盆大雨骤然而至,“噼里啪啦”地击打在地面上。
不过须臾,净思从头到脚无一处不湿,他丢了扫帚,方要往寺里头跑,却有一油纸伞覆在他头顶上。
净思仰首望去,那为他撑伞之人分明是个男子,却生得是精致难得,面若敷粉,口似涂朱,嘴角含着的笑意更是勾人,那人穿着一身媚茶色的衣衫,这媚茶色甚是黯淡,但其一身的风华却衬得这媚茶色耀眼起来。
撑伞之人便是沈已墨,他见净思痴痴地望着自己,递给净思一张锦帕,柔声道:“小师傅,你后肩流血了。”
这伤处并不深,但净思不好拂了沈已墨的善意,便接过锦帕捂住后肩的伤处。
沈已墨望了眼天色,含笑道:“小师傅,现下雨落得这般大,怕是一时半刻不会停歇,可否允我俩借住一宿?”
净思奇道:“施主,你不是孤身一人么?”
沈已墨闻言,抿嘴笑道:“我并非孤身一人。”
说罢,他指了指立在铜制香炉面前执着伞的一玄衣公子道:“我是与我夫君一道来此的。”
撑伞之人乃是男子,那玄衣公子亦是男子,如何能结成姻缘?
净思迷惑不已,心直口快地道:“世俗之人十之八/九皆是男子与女子结亲,男子唯有与女子交合方才繁衍后代,而男子与男子不过是皮肉之好,尝过也就罢了。繁衍后代乃是为人的本能,你与他在一处,怕是不会长久。”
这小沙弥年纪尚小,说话却是老成,倒是有趣,不过他说得却是不错,自己与季琢如何会长久,至多不过三年的光阴罢了。
沈已墨心里头泛着些苦意,面上却反而笑得愈发甜腻起来,他望着净思,复又问道:“小师傅,可否允我与我夫君借住一宿?”
净思思索片刻后,道:“今日寺中应当还有空闲的厢房,便许你们俩借住一宿罢。”
沈已墨谢过净思,又将执着的伞塞到净思手中,自己冒雨朝着季琢飞奔了过去。
季琢正望着那积了一炉底的香灰,忽然有一双手抱住了他的腰身,来人身上有些许脂粉气,他方要回过首去,那人却轻咬了下他的耳垂,笑吟吟地道:“那小沙弥已允了,我们今夜便借宿在此罢。”
季琢无奈地道:“沈已墨,你我眼下身在佛门之地,你且先松开我罢。”
沈已墨却是得寸进尺地摩挲着季琢的腰身,勾引道:“我与那小沙弥道你是我的夫君,你我既是夫夫,做些亲密之事理所应当,纵然在佛门之地又是如何?”
季琢对沈已墨毫无法子,只能任凭沈已墨轻薄。
这雨是下得愈发大了,俩人头顶的那把油纸伞哪里能遮得住,转眼间,俩人的衣衫已然湿了大半。
沈已墨收回手,转到季琢面前,而后以一指抬起季琢的下颌,作出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不怀好意地道:“季公子,我现下好心饶过你,为作报答,待回了厢房,你可得吻我一回。”
季琢面容冷峻如常,耳根却染上了少许嫣红,他偏过头,望着那一脸惊色的净思,冷淡地道:“走罢。”
沈已墨颔首道:“季公子,我就当你允了我了。”
净思原本对沈已墨之言是半信半疑,见俩人这般亲密,才信了。
待沈、季俩人走到净思面前,净思正色道:“两位施主,请随我来。”
净思问过掌管厢房的僧人,便带着沈、季俩人去了最末的一间厢房。
他推开厢房,道:“这寺中尚有三间厢房,但两位施主既已成亲,自当睡在一处。”
净思这话极衬沈已墨的心意,他甜腻地笑道:“我姓沈,我夫君姓季,敢问小师傅如何称呼?”
净思答道:“小僧法号净思。”
他说罢,便抬脚离去,走了两步,又回首道:“再过半个时辰便可过堂了,若两位施主不介意斋食清淡,也来用一些罢。”
沈、季俩人谢过净思,那净思便转身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发之前查了几遍,但上一章还是有几只小虫子,怕修改后,被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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