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琢方走出几步,陡然间,狼嚎声不断地从远处传来,这狼嚎声此起彼伏,带着血腥气将整个客栈填得严严实实。
舒蕴闻声吓得碗都敲碎了一只,她顾不得收拾碎片,急匆匆地从庖厨跑了出来。
张卿一把拉住舒蕴的手道:“我们且去楼上避避。”
他拉着舒蕴走了两步,又朝沈已墨与季琢道:“劳烦两位仙人了。”
季琢对于张卿的吹捧毫不在意,反是迅速地在大堂的两扇窗户以及大门上都贴了符纸。
沈已墨咀嚼着面条,扫眼了符纸,含糊不清地道:“这回应当是来了一群。”
言下之意便是你这符纸怕是挡不住。
季琢拍了下沈已墨的肩膀道:“你也上去,此处由我来应付。”
沈已墨咽下面条,仰首笑道:“如此就承季公子盛情了。”
说罢,他站起身来,利落地转身走了。
此时,狼群已逼到了客栈外头,一头头地向门窗扑个不休。
季琢面无表情地望了眼狼群,耳中尽是“咚咚咚”的撞击声。
狼群撞击的力道越发大了,门窗还未撞开,墙面倒是簌簌地抖动起来,落下一地石灰。
突地,却是一声巨响,巨响之后,是沈已墨的声音:“你作甚么!”
季琢往窗外望了一眼,原来是有一物从楼上坠了下来,定睛一看,坠落之物,竟是昨日被他封了的那一箱子美人皮。
群狼瞧见木箱,立刻弃了门、窗,纷纷向着木箱子围了过去。
莫不是群狼袭击客栈,所为的就是这一箱子美人皮?
美人皮十之八/九是人还未死透时,生生地从骨肉上剥下来的,满是怨气,群狼要之何用?
莫非······
沈已墨从楼上飞奔而下,道:“那少年把那一箱子人皮丢下去了,这狼与人皮有干系!”
季琢朝沈已墨道:“你守在里头,待我出去之后,再将符纸贴上。”
话音还未落地,季琢已拍开窗户,飞身而出,眨眼的功夫他已立在了狼群之中,有两头狼向着他扑了过来,这两头狼足有五尺长,目露精光,一扑几乎要扑到季琢头顶心。
季琢闪身而过,两头狼扑了个空,落在地面上,一下一下磨着利齿,又有涎水自口中缓缓流了下来,润湿了毛发。
季琢穿了一身白,立在狼群中分外显眼,今日晴好,他整个人被明亮的光线笼着,端的是一副飘然欲仙的情态。
沈已墨冲着季琢吼了声:“季琢,你小心些!”方合上窗户,又贴上符纸。
季琢向着沈已墨抬了下下颌,几个转身,已落到了木箱前头。
木箱上立着头狼,头狼比别的狼大上一些,身长也要长上近一寸,头狼瞪着季琢,竟口出人声:“你莫要妨碍吾等。”
这声音含着几分凌然傲气,季琢蹙眉道:“你可是被老戚剥了皮之人?”
头狼冷笑道:“你知晓便好,我们不过是拿走属于我们自己之物,还不快些闪开!”
老戚自被咬伤后,再也未恢复神智,听了头狼的言语,季琢方能确定杀人剥皮之人就是老戚。
老戚剥了人皮后,应是将余下的部分丢弃了,被丢弃的死肉、脏器尽数为狼所食,之后,死去之人的神志在狼体复苏,又因其死得凄惨,怨气浓重,这怨气在狼的经脉中流转,才催生了狼毒的罢?
怪不得此处的狼不寻常。
怪不得昨日老戚被咬了之后,便起了变异。
怪不得沈已墨这样活了上千年的竹妖,不过是被狼爪划破了后腰,就中了狼毒,且差点咬了他。
若是寻常的狼,哪里会有毒,又哪里会这样厉害。
但老戚为何要剥人皮,还专拣相貌出众的男女?是有旁的原由还是单纯取乐?
思及此,季琢淡淡地对头狼道:“你们拿到了又能如何?你们已是满身怨气,即使拿到这满是怨气的人皮也算不得人,不过是被怨气支配的怪物罢了,甚至须得一月杀一人食之,方可维持神志,免得堕入魔道。不如早些投胎去罢,你们死得凄惨,若是生前不曾作恶事,定能投个好人家。”
头狼与季琢再无话可见,哼了一声,余下二十二头狼会意,立刻向着季琢撕咬过来。
季琢为躲避攻击,稍稍后退了一些,群狼随即将季琢死死围住,季琢无法,只得唤出佩剑来,他的佩剑唤作“倦云”,取自“倦云休雨风还作,交相醒花苏柳。”
“倦云”出鞘,剑气如虹,群狼闪避不及,一下子就死了两头,头身分离,狼头瞠目怒视,狼身甚至还要立起来,只腿已失了气力,站立不得,分离处猩红不断涌出,将尚未化尽的残雪染得艳红,因狼血热得很,染红的残雪稍稍被烫得化了些。
季琢瞥了眼两具狼尸,对头狼道:“你弃了人皮,且保证不再害人性命,我便放你离去······”
他说着,停顿了下,扫了眼将他团团围住的群狼,厉声道:“如若不然,我要你们血溅当场!”
被人害了性命又剥去皮囊之人自是可怜,但如若放任,不知这些受害者会造出多少新的受害者来,手软不得。
季琢眼神一冷,执剑,直逼头狼咽喉。
却有一头狼趁着他不备,朝他身后飞扑过去,一口就咬住了他的肩膀,利齿嵌入他的皮肉,几乎连骨头都要咬碎了去。
血从破口流出,溅湿了白衫,季琢虽疼得厉害,但面上不露半点,甚至背脊都不曾弯曲一分,他右手仍旧执剑直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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