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抚摸着洞箫碧绿光滑的表面,续道:“不然,我便将尔等一一杀了。狼皮做袄,狼肉充饥,真真美哉!”
头狼仰视着沈已墨道:“吾等因美貌被老戚所害,老戚将皮囊藏在这箱子中,骨肉则随意丢弃在荒野,狼群食了吾等的肉后,吾等的魂魄便托生在了狼群上,吾等现下不过是想要回自己的皮囊,有何不可?”
这头狼竟能口吐人声,沈已墨心下一惊,面上不露半点,摇首道:“并无不可,只这人皮怨气太盛,尔等若是得了,须得每月杀一人食之,方可维持神志,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辜之人受害。”
“他人无辜,吾等便不无辜么?”头狼呜咽着,双目落下泪来,控诉道,“吾等不过是在客栈打尖,却不幸被那该死的老戚盯上,老戚将吾等迷昏后,拖到一处密室,先堵住口,再以足有七寸长的钉子穿过吾等四肢钉死在案上,你可知吾等转醒时,是如何地绝望?挣扎不能,求死亦不能,只能任凭那恶人剥下皮囊······”
它说着,垂下首去,连油光发亮的毛皮都似乎黯淡了下去,像是一根根地都被绝望浸透了。
旁的狼哀嚎起来,一声声地堵在沈已墨心头。
何其无辜!
但不能不除!
沈已墨洞箫一动,方要结果头狼的性命,却有一道银光直冲他的面门。
他被狼群团团围住,躲闪不及,眼见银光已逼到咫尺。
突地,却有一人一剑逼退银光,护在他身前。
那人一身血衣,肩膀、小腿扎着柳黄色的缎子,小臂生了条极长的口子,不住地往下淌血,正是季琢。
季琢手执“倦云”,直直地指着袭击沈已墨之人,微微侧首对沈已墨道:“你护住这一箱子人皮。”
沈已墨心知小臂上的口子是季琢自己砍的,应是为了逼毒,只这口子这样深,就算逼出了一些狼毒,若是流尽了鲜血,也不过是具尸体罢了。
沈已墨伸手又撕去一截袖子,将季琢包扎了,只这口子着实深得厉害,眨眼的功夫,竟已把那段柳黄色湿透了。
季琢扫了眼沈已墨道:“无事。”
两个字落地,他便飞身而出,与袭击沈已墨之人战作一团。
沈已墨方才眼中只容得下季琢,现下定睛一瞧方才袭击他之人,一身灰色衣衫,虽是男子,容貌却艳丽无匹,细细闻之竟满是怨气——十之八/九是被老戚所杀之人,不知是何时夺回的人皮。
他思索间,却有四头狼互看一眼,从四处袭来。
沈已墨洞箫一动,碧绿的亮光利落地划破四头狼的咽喉,鲜血齐刷刷地从破口窜上去,又跌落在地,染了一雪地的殷红。
余下还有十七头,他目色一沉,立在木箱之上,俯视着低吼的群狼。
十七头狼却不再攻击,只围着沈已墨打转,一头头均是目中含泪,低吼转为哀嚎,像是活人的恸哭一般,可怜得很。
随着群狼的哀嚎越发激烈,沈已墨脚下的箱子竟兀自动了起来,盖子一下一下地往上挣着——应当是里头的美人皮感应到主人的气息想要出来。
沈已墨厉声道:“季琢,你快些来······”
话音还未落地,他整个人往下坠去,木箱裂成不知多少块,美人皮一张张地飞舞起来。
他本是想唤季琢再加一处封印,却未料想竟来不及了。
季琢闻声只来得及砍去了一张美人皮。
转眼的功夫,美人皮已覆在了狼皮上,十七头狼顿时化作十七个男男女女,身段容貌皆是上佳。
灰衣男子大吼一声:“快走!”
十七人也不恋战,朝四面八方逃散而去。
其中一青衣人却飞身而起跃进老戚房间的窗。
莫不是要去救那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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