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颗星星在帐篷顶端微微闪烁,发出柔和而浅淡的光辉。
西奈尔借着这微弱的光线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躺在自己身侧的人。金发与黑发纠缠在一起,他无意中瞥见,偷偷勾起一缕,愉悦地牵起嘴角。
沉睡中的男人似乎梦到了什么不愉快的内容,好看的眉峰微微蹙起,连带着西奈尔也皱了皱眉头。
他伸手拂上顾希的眉峰,指尖下的温度令他的心跳微微加快。愣神间,顾希轻轻动了一下,西奈尔猝然缩回手。
他伪装出一副还没睡醒的模样蹭到顾希怀里,双手环抱住他,又把脸贴上顾希裸露在外的温热肌肤,贪恋地蹭了蹭,合上了双眼。
梦中的场景纷飞碎裂,当顾希醒来时,脑海中只留下支离破碎的片段,关于梦中的内容,他已经回想不起半分。
怀中缀着另一份重量,不用想也知道是谁。顾希没有叫醒西奈尔,而是单手托住小孩子的脊背,小心地将他翻了个身,又牵起被角盖在他身上,这才坐起了身。
西奈尔悄悄睁开眼睛,看见顾希背对着自己披上衣袍。长袍勾勒出修长瘦削的身材,纤细单薄的腰肢仿佛单手可握,令他生出一种扑过去抱住的冲动。
男人和分别时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好像比以前更瘦了一点。
顾希重新戴上吊链,黑发黑眸的幻象覆上,他被一只小孩子扑过来抱住了。
“顾希——”
西奈尔被顾希拎开了。
“你的试炼任务还未结束,”
他道,“洗漱,我们趁早出发。”
西奈尔忽然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顾希是为了我才来这里的吗?”
顾希颔首。
“那,”
西奈尔眼底浮现一丝亮色,又很快沉下,“那个半兽人是什么。”
“……我希望你能把他带回安易路斯,作为你的随侍。”
昨天感知到的杀意并不是他的错觉,顾希半蹲下来,为西奈尔披上外衣,“他对兽类有种天生的控制力,只是他还没有发现自己的这份力量。”
海安是西奈尔原本应该在他的a级试炼任务中收获的追随者。在他成年后,他会拥有罕见的感知兽类以及控制兽类的能力,也会成为西奈尔的一大得力下属。
“这也是为了你,西奈尔。”
扣上最后一颗纽扣,顾希理了理西奈尔的衣领,起身。
西奈尔对海安的敌意,以及对自己的依赖,他自昨夜过后已心知肚明。
这个小孩子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对自己抱有敌意,相反的,几年的相处下来,他早已视自己为亲人——可惜自己直到昨天才明白这点。
为了他一个人吗?
轻轻勾住男人的指尖,在得到默许后,西奈尔的双手包裹住男人匀称修长的五指,将他的一只手掌握在手心。
曾经连正眼也不愿施舍自己一点的男人,如今却纵容着他,允许他的接近。甚至还会担心他,为了他千里迢迢地赶来,掩盖容貌陪在他身边。
以后,还会陪他回到安易路斯,陪他度过剩下五年的时光……
会一直陪着他吗?
会一直留在他身边吗?
如果能一直像现在这样注视着他,关心着他,不管付出什么都是为了他的话,就好了。
西奈尔若有所思着,握紧了顾希的手。
——
奥斯坦帝国,帝宫。
金制的钥匙刻上独特的魔法纹路,开启了一座皇帝的寝宫内不为人知的密室。
凯尔斯特持着烛台匆匆走进密室,影子倒映在墙上,随着烛火的光芒扭曲成各种不一的形状。
密室深处,一个人合上手中厚重的古籍,侧首轻笑:“今天一如既往地心情不好嘛,殿下。”
“光明协会答应了找人,”
凯尔斯特烦躁地把烛台放到桌上,发出一声巨响,“但是他们也不知道拉斐尔在哪里——一群废物。”
“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吗?”
那人靠在椅背上,拨弄着一枚金袖章,“大贤者早就和光明教廷,啊,不对,奥罗拉多还没有站到那个位置,现在应该还是那什么协会——大贤者和奥罗拉多本来就不可能和平共处,奥罗拉多控制不了七位贤者,除非拉斐尔叛变,大贤者身败名裂。”
凯尔斯特道:“拉斐尔叛变?那是什么时候,十年,一百年?难道我就要这么一直等下去,一直供着你和你那群不知道有什么用的手下?”
“拥有这偌大的奥斯坦帝国的感觉很不错吧,权力,美人,金钱。你想要的我们可都帮你得到了,所以,多供我们几年也不会太过分吧,陛下~”
“你——”
“别急啊,又不会真的让你等那么久,”
那人笑吟吟地道,“大贤者叛不叛变,和我们现在的计划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陛下您着急什么。”
“我等得够久了!海恩特莱那群老东西这一阵子越来越不安分,联名其他家族对我施压。再这样下去我还算得上这个帝国的皇帝吗?这件事你们必须给我解决!”
那人道:“海恩特莱啊,恕我直言,那不是您的皇后的母族吗?怎么,要对您的妻子下手?”
“她什么时候恪守过她身为妻子的本分了!”
凯尔斯特怒道,“这个女人不是什么皇后,她就是个魔鬼!”
“是嘛——”
刻意拖长了的懒洋洋的语调,那人直到凯尔斯特再次露出怒意才慢慢地接上了话语,“放心,您所忧虑的,我们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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