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身体的疼痛在失去做人尊严的一刻,显得无足轻重。六弦儿闭上眼睛,半生记忆浮现脑海,他自知是个男儿的,或者...曾经是个男儿。
但是为什么,要出生在那样一个不毛之地?为什么,村中妇孺皆死,他一个孩童能逃过瘟疫,被百枝门收留?又是为什么,要练这一身阴毒功夫......搞出这副使人不辨男女的皮囊?
这就是,作为门主,对百枝门的责任么?如此这般,似乎颇重了些.....当真是...好累。
☆、绽放的红花
二更时分,大寨哨岗上。
当值的汉子正左右瞭望,忽闻风声一过,一道黑影飘然而至,后颈便挨了重重一击。
那道黑影便是贺英姿,栖身于哨岗上向下一望,英姿发现这座水寨的格局与旁处甚是不同。足足有前两座加起来的占地面积,中央坐落着的四角楼盘龙雕顶,颇显霸气。而现下夜已过半,院中依旧有十余名汉子守在当中。
人声自内堂中阵阵传出,当中夹杂着酒杯坠地的碎裂声,浓重的打鼾声......英姿心说,这帮贼匪难不成是在聚会?
纵身跃至守卫身后的房顶,英姿隐去声息,穿梁越脊,最终落于角楼房檐,方看清了大堂里面酒肉混乱狼藉的景象:几十名醉如烂泥的汉子,围坐在横七竖八的酒席桌畔,有些未醉的还在大声吵嚷着,时时向里面高台席座上拱手作揖。
英姿不用想就能猜到,这里位坐的一定是水帮当家,只是在自己现下这个栖身的角度,看不到那人的面目,亦无法推断是傅烨还是潘大海。
英姿一笑,他从不吝敌人数目,甚至越多,越能激发起他的血性。只仰头观察天象片刻,待黑云遮月,英姿运功于双腿,勾住飞檐,身子倒挂,单手抓住那足有半吨重的金字牌匾,一运力,愣生生它自墙壁拽了下来!
人在空中翻转半圈,双脚落地,英姿单手抓着牌匾一端,重重相地上一磕......顿时地上青石碎裂了数丈,而那木匾板面也震出了道道裂痕。
大堂外转瞬间就沸腾了。外面的守门大汉一见有人闯寨,皆利刃出鞘,一哄而上,一群人似猛虎扑食般冲向贺英姿。
这次,英姿连躲都未躲,拎起那裂开的牌匾,单手一挥,以掌击木,足足一人高的木匾凌空飞起,借着惯性于空中自转几圈后,整个向着那般冲过来的汉子飞了过去。
几名冲在最前面的大汉避之不及,给那牌匾撞得头破血流,身体相继飞了出去,余下几名以至英姿身前。
梅山鹰隼最犀利的便是轻功,为快不催。英姿背起一只手,似闪电般的穿于那几人之间,当中身形多变一时如鸟雀,一时如游鱼,而掠过之人,脖颈,胸腹等处皆受到了致命攻击。
每次,他们眼瞅着手中利刃即刻便能砍到敌人身体,甚至刀刃已摩擦到敌人衣角的时候,那人都在一眨眼间避开,而再睁眼时,他们自己身上已经不知何时多出了几道血口子......
顷刻,英姿袖中匕首抹过最后一名站立着的汉子脖颈,迸发出的红血,顺着帷帐缝隙飞溅至大堂之内,洒出一道血痕......
若说堂内中人不知外面厮杀,桌畔围坐着的,大半是醉死过去了,当中几名没有醉死的自是知道,只是英姿厮杀之时,那坐于上席的潘大海大掌一挥,示意所有人收声,不要妄动。
血光入室,在座的都愣了一下,唯独潘大海面不改色,冷哼一声,喝道:“鹰隼,你是不敢进来么?”
英姿闻声,袖中匕首出鞘,于门口脚下一措,身子顿时腾起悬于半空一纵,如箭般冲入室内,刀光穿堂而过,直奔潘大海面门。
潘大海如山身躯猛然立起,一脚踹向桌腿,桌子应声而起,继而向前飞了出去。然而,即将砸至英姿之时,他却以肘抵住桌面,借力一翻身,单脚一蹬桌腿,整个人再度纵身跃及梁上。
飞出去的桌子被英姿抵了一把,依旧直冲向前,直至砸毁了两桌酒席才停住,届时,满堂匹夫皆震惊了,却各自揣着不同心思。
在座的,多半是傅烨的附庸,虽说二当家受到威胁不能不管,也颇有些忌惮鹰隼恶名。于是当中有几人便安自继续装睡,只有下属潘大海的几名汉子,一下子离席抽刀,也都欲借力跃上房梁,试图去捕那栖于梁上的鹰隼。
可那毕竟是鹰隼,是以弑人为生的杀手。以□力量盘绕飞窜于房梁,柱子上,英姿同时与几人周旋,每次转身回窜既刺死一人,速度之快,无以形容。
潘大海本来是欲瞧瞧英姿实力,如今看着,只顷刻间,自己已有数十名老弟兄死于他短匕之下,心中怒火燃起,一纵身飞上了房梁,却不料那梁木不堪他体重,咯吱吱响了几声即断了。
翻个跟头稳稳落地,此时又听英姿言道:“若不想爷爷杀你尸横遍地,随我出去再战!”说罢,一道黑影穿过潘大海身边,转眼冲出门去。
英姿出来就纵身跃上一江楼楼顶,潘大海随后而至,两人皆立于瓦垣之上,一时间,相对无言。
潘大海不是多话的人,虽然粗鲁,他亦知梅山刺客为杀人营生,多说无益,扬起右手,自身后抽出了那把名声响彻江湖的断水利刃。
英姿瞧了一眼那刀,心中一动,暗道此物果然是把神兵,单看刃光便知乃是玄铁所铸,刀背宽度足有巴掌长短,想必是极重。
若是江湖高手笔试,本应大战百余会和方分晓胜负,可英姿非等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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