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想不到今日,活得像个牲畜。萧青晗对他做什么,都是自己在还债。原真是自己不识好歹。自作自受。
将离退开,看他许久,面上也笑。身子是虚弱,那抹笑便可随手抹去一样:“难道你还对这身体感兴趣?”
脸颊火辣辣地挨了一耳光,随后又是滑破空气落在身上的鞭子,一鞭下去一道血,真疼。
这样糟践自己,萧青晗,你瞧着不乐意么。你的兴致哪里去了,还是觉着这身皮囊长得不好,入不得你的眼睛。扔了廉耻,抛了尊严,萧青晗,你怎么不开心。我如今这副连自己都觉唾弃的样子,你怎么不开心。
凌乱的鞭子,毫无章法。光裸的上身淌下血珠,腿上撕裂一般。没了力气站立,就跌下去。手腕被铁锁挣着,也完全倒不下去,半跪倒地,落拓颓丧,是痛得嘴唇颤抖,仍见到萧青晗含情般的双目,面色铁青。
嬉笑打骂全由你。你发什么怒,拿这身体与你泄一泄火,可不是敷衍了罢。话尾被截断,萧青晗扔了鞭子,伸手攥住他的脖颈,又收紧。
眼角落下泪来,是呼吸不畅憋的。不是自己想哭,哭哭啼啼是妇人样,踩着人头过活的,哪会做这难看的样子。别松手,萧青晗。你不至于弱成这样,手指错开一下,这颈椎骨也就断了。
眼前阵阵的发黑,腹疼如绞,嗓子里像搁了块烙铁,气吸不上来,却从未如此地畅快。莫要松手,就此作结,真是再好不过的结局。
萧青晗仍是松了手。将离歪在一边,胳膊被吊着,头垂在肩上剧烈地咳嗽,血点子落在萧青晗的衣裳下摆上,迅速渗进去。声音撕心裂肺,一声声地干呕。
在做什么,萧青晗手指酸疼,差点杀了他。将离跪坐在地上,垂下的铁链来回晃。血痕淋漓,触目惊心,衣裳也被鞭子抽地破成褴褛。这样狼狈。
弯腰捡起地上的鞭子,上头黏糊着血,顺着鞭梢滴下几滴。说不清发泄什么,狠狠地往地上甩了一鞭,却见一旁委顿的身影明显地缩了缩。
萧青晗愣住。竟是在惧怕,知晓他刚窒息回来,意识还不甚清楚,只是下意识地动作,心里仍漫上涩酸。
何时成了这样。若不是我自己看见,也不会信。你哪里怕过,遑论一条鞭子而已。伸手想安抚一下,未触碰到,先自己收回来胳膊。不想瞧见那躲避的样子,不想瞧见他连自己也害怕。
鞭梢弯到柄端,萧青晗紧紧地攥着,又转身出去。不能再这般了,不能再让他看见这东西。怪自己气昏了头,没轻没重。
许久未去看他了罢。九日,还是十日。也不知那一身伤好了没,有心想去,又不愿见着那躲避的模样。虽说意识清醒时,他从不会躲避,还会有意作对。都是与自己找的借口,不敢承认是些许的愧。怕的反而是自己,怕瞧见那双深冷的眼睛。
“大人不肯赏脸,可叫奴家如何是好,”身旁娇媚嗔软的声音,垂着的袖子阵阵幽香。萧青晗回过神来,挑了嘴角轻笑,接过了美人递来的琉璃杯。
“那桩案子前些时候不是已破了么,萧少卿眉头紧锁,是有了新的棘手案子?”一旁有声音道,“连花魁都视而不见,伤了美人心情啊。”
满座便哄笑,萧青晗只饮了半杯,搁下,也笑道:“消息倒灵通。”
“想不到那凶手作案那般肆无忌惮,到了萧兄这里,竟乖乖招了。不得不服啊。”
桌对面又有人道:“听说那凶手杀了那家上下,只留了个孩子,偏偏那孩子也不知道凶手的样子。”停一停,又不经意似地道,“那凶手实在蠢,刀子再怎样快,能有萧大人的刀子快?”
萧青晗面不改色,伸手搂了美人在怀,道:“非是萧某的刀,是刑部问斩的刀。”
“对对……”便又有声音应和。
美人又端了酒杯劝酒,婉转莺啼:“萧大人,这酒如何?”
萧青晗接了酒杯,一口饮尽,松开搂着美人的手,但笑不语。
“能得萧大人青眼,真是破天荒。从前可没人能劝萧大人喝得下酒,这可是第二杯了……”
“正是。要我说,萧兄不须在意,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去。”
桌上便又是成全好事一般,吵吵嚷嚷。
美人含羞带怯,一张粉面桃红,娇艳欲滴。萧青晗执了酒杯,手肘搁在桌上,看那美人一眼,又笑道:“哪位兄台这样大方,萧某若再推拒,倒是不识抬举了。”
便又是相继几声,说只管去之类的话。
出了那间门,没了喧闹,才觉耳边清净下来。萧青晗瞧见眼前的楼梯,不知在出什么神。美人跟在身后,不敢出声,又记起萧青晗眼含柔情地看自己,便喜不自胜,愈发羞涩。她本以为萧青晗是有些放不开。毕竟从前那帮子官员们来,从不见萧青晗,也未听过他与哪个女子fēng_liú。这样忐忑加期待地站了一会儿,再抬眼,萧青晗却往前走了一步,正是下楼梯。
“大人……”美人一愣,出口才觉失端庄,但已说了出来。
萧青晗站住,倒是含笑回了身,瞧着有些心不在焉,又过来揽着美人往楼上去。
静不下来,本以为会是一场春光。美人酥肩半露,肤如凝脂,腰身不盈一握。软腻的唇贴上来,舌头勾过牙齿。却叫他记起了那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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