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侍卫一时不解其意,又疑问地道:“大人是说……”
“不是叫你去看他了,”萧青晗又往前头走。
“……尚可,”侍卫顿悟,想起密室里将离的样子,只道。
“放他出来罢,”萧青晗语气平平地嗯了一声,又吩咐了一句。
第7章 第七章
比以前更昏沉了,将离时时昏睡过去,又不知几时地醒来。密室里看不清,也没有一点声响,静得耳朵里会出现幻听。只有自己手上铁链发出的声音,动一动,突兀地响几声,就冷冰冰地消失。
起初身上疼得难受,得了空睡觉,也可自己惊醒。满身的冷汗,半跪地委在地上,手腕被挣得脱臼,也无暇去管。冷汗浸透了伤口,更是能痛得眼前模糊,手脚发软。做梦时,多半与萧青晗有关。梦见他轻蔑地看过来,又一刀穿过这个心脏。“你欠我的,”他微笑,反手利落地抽出刀。血流了满身,眼睁睁地看着,无法动弹。
醒来,将离眼前还是昏暗的密室,自己大口地喘气,像离了水的鱼。无法道明的情绪像一张网,勒进血肉里面,挣不脱。
不奢想了,不奢想了。出去也好,不出去也罢。甚至觉着有一天自己会腐烂在这里,不见阳光,像那些阴暗潮湿角落里的植物,一天天的萎缩枯黄。哪时萧青晗兴起,与他个痛快,或者零星的皮肉苦,总有撑不住的时候。肉身一具,能承受得了的,也就那么多。倒有些盼望起终结来,到底不知为何那时萧青晗松了手。也许仅仅是不想叫他那么轻松。
又想起萧青晗,却将他给的满身痛苦忘得干干净净。萧青晗是好久没来了罢,那日激怒了他,清醒过来时,至今未再见过。说来好笑,他竟那样生气,只觉着不可思议。连日的疼痛把脑子都麻痹了,想些什么,也想不深。
只是想换一换姿势,想站起来,但脱臼的手腕使不上力气,只好这样挣着。说不出的难受。
萧青晗的侍卫进来,虽说心里早先有些准备,见着地上的人,还是吃了一惊。浑身血红的伤痕,衣裳破烂,半歪在地上,死气沉沉。
走近,将离抬了头,面色透白,眉眼漆地看着他,被冷汗打湿的黑发贴在脸边。将离看他好一会儿,眼睛有了神,又垂下去。
“疼吗,”侍卫看着那一道道凝了血的红痕,有些不忍看。
将离笑一笑,又点头。
“能帮一帮我么,……手腕脱了,站不起来……”将离迟了一会儿,又道。声音嘶哑。
侍卫连忙去看,握住骨节清晰的手腕,又轻声道:“忍着点。”
说是忍着点,不忍也没有办法,那一下是实实在在疼的。也不知他手腕脱了多久,就这般日夜吊着,侍卫不敢想下去,勉力地放轻了动作,将手腕接上。
将离没有反应,额头细密地汗,一声不响。
侍卫扶着他站起来,将离又险些摔下去,摇晃数下,才站稳了。“多谢,”他面上感激地道。
侍卫摇头,又看见那一身的伤,转身走了出去。片刻回来,拿了一瓶伤药,拔了瓶塞,拿着棉花,刚要往伤口上敷,恍觉血迹还未清理。满脸尴尬地对着将离笑,又放下药瓶,出去打了一盆清水端进来。
侍卫小心地擦着黏糊的血,不小心碰着了伤口,便慌忙移开。将离察觉不到似的,侍卫便又松一口气。
“不用担心,是萧大人叫我来的,……不会责怪,”侍卫以为他是在忧虑,又或者是为了打破沉默,便忙不迭地解释。
将离仍笑一笑,也不说什么。
心里是不相信的,可又不愿怀疑,姑且是作真的罢。就当,他是怕自己悄无声息地死了,解不了恨。
侍卫拿棉布擦着,不一会儿便染得鲜红,到水盆里涮一涮,很快又将那一盆清水漂红。待到整个脊背擦净了,棉布也染得浅红。侍卫擦过后腰上头的一道伤痕,刚想端出去水盆再换一盆,猝不及防瞧见了那一个墨色的字。
是萧青晗的“晗”,刺在后腰上,字迹酣畅,甚是扎眼。带着虐待与宣告的意味,瞬间唤起隐秘又不可言说的猜想。侍卫脑中一片空白,手中水盆哐当坠地。
将离头转了转,侍卫急忙道:“没端稳。正巧要换了,我再去换一盆来。”
说罢端起剩了一浅底水的水盆,慌张地走了出去。出了院中,深深地吸着气,手发着抖,勉强攥住了水盆的边缘。到水井边将木桶放下去,轱辘迅疾地转动着,绳圈很快一圈圈减少,侍卫拉住时,轱辘上绳只剩了一圈。他攥着粗粝的绳索,磨得手心生疼,方将那一桶水拉了上来。
再与他擦干净了身上的血,又小心地把药膏抹上去。肩膀上一道痕迹从颈下斜到臂上,侍卫眼睛瞧见了将离脖子上的淤青,再看时,才看见下颔上也是青紫。侍卫手上停顿,移开目光,又接着抹伤药。抹完想了想,把外衣脱下来,给他披上。
“多谢,”将离又对他笑道,伸手拉了拉衣裳,铁链清脆地响。
那一根铁锁将他束缚在原地,侍卫看着觉得难受,又道:“与你松一松罢。”说着又解了解腕上的铁链,松开几圈,露出纤长的腕,也是一片红紫。
满室只叮当地声音,侍卫又听将离道:“你不是奉命来的罢。”侍卫惊讶,又抬头,将离揉了揉手腕,又道:“他不会叫你这样……也不会放这么长。”
萧青晗确然没叫他松铁链,却叫他来看一看。但只是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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