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树林外。
江飞雪眼巴巴地盯着禾后寒看。
禾后寒在他面前站定,说:“飞雪,你在这儿等着,江盛马上就出来。”
江飞雪好似有点茫然。
禾后寒转头,弯腰,抱过明桥,对荣嘉禄说:“师兄,我这就回京了。”
江飞雪一下子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喊道:“爹!你不要我了?”
禾后寒一直在强忍着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只觉那难受永无止境,掐住心尖,让浑身的血脉都流通不顺,四肢百骸,阵阵发酸。
他竭力,费了很大力气,才让表情平静得不见一丝起伏,他轻声道:“飞雪,江盛才是你爹。”
江飞雪大吼一声:“他才不是我爹!”
不待禾后寒再说,她双眼泛红,更加用力地喊起来:“你说你要教我功夫,照顾我,爱惜我。”
“你说过不骗我的!”她见禾后寒仍是不说话,只抱着明桥站在那儿,便一手指着明桥,道:“我做他的姐姐,我会好好照顾他,不打他!”
禾后寒还是不说话,她的表情就一点一点露出惶恐来。
“爹……别不要我……”她一边说,终于哭了出来。
禾后寒摸了摸她的脑袋,“飞雪,江盛是你生父,他会比我,比这世间任何一个人都爱你。”
江飞雪一把抱住他胳膊,道:“我不——”她的鼻涕全数蹭在禾后寒身上,就好像刚刚被送到禾府,第一次看见禾后寒时,大哭大闹的样子。
禾后寒抱了抱她,心道长痛不如短痛,当下咬了牙,便要快刀斩乱麻——远远突然传来打斗声,声势还不小,禾后寒不禁一愣,武林大会至此已经结束,不知这是怎样个情况?
他抬头看去,就见那边跑来一个惊流门的门徒,还是个小少年,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他面前,神色惊恐,四处张望,问:“门主呢?门主呢?快叫门主离开这里!”
禾后寒刚想要追问,就听背后传来一个声音:“何事?”
江盛不知何时走了出来,正站在枫树林边看着这边。
那小少年急的好像要哭出来似的:“刚才突然从山下跑上来一个雨山派的弟子,说祖华峰底下被大量官兵围住了,说门主你私自盗用国印,要抓你……他们要上边的人交出门主,不然就放火烧山,把大家全烧死……现在三大门派都要抓你,江门主快走!”
禾后寒心下登时一惊。
江盛略一思索,又问道:“边锋前辈呢?他绝不会听之任之,放任自流。”
那小弟子越说越语无伦次:“边前辈一开始本来稳住了大家,但后来又上来两个人,都是三大门派的弟子,他们本来是留守在各自门派的……说是也被当地的官兵包围了,要是大家不抓到门主,就要屠杀各门派……然后就打起来了,钟堂主挡不了多久,门主,你快跑吧!”
禾后寒同江盛对视一眼。
他们心中一下子就有数了——是皇帝。
这样的手段,这样的作风,是崇渊。
江盛苦笑一声:“在下就知道……他忍我一次,再不可能轻易放过我。”
禾后寒脑中急转,崇渊这一手不知准备了多久,十分完美,罪名:私用国印——重中之重,江盛身上现在一定还带着出海各番邦的公文,这一罪名便可坐实;时机:武林大会,各路高手聚在一堂,全在山上,如同瓮中捉鳖一样——再抓住众人的命门,使之反戈江盛……任江盛武功再高强,也不敌这满山的济济好手。
禾后寒放下明桥,站起身,道:“江门主……此事因我而起,我送你下山,走吧。”
江盛看着他,就在这一犹豫的功夫,枫树林外围突然冒出许多人,以雨山派,峼同派,小丘仙三大门派为首,后边陆陆续续走出其他各色衣着打扮的人。
峼同派一位长辈凝声道:“江盟主——我们已知道你犯了大罪,未免连累无辜众人,请江盟主束手就擒,由我等送往山下。”
江盛沉默片刻。
满山的寂静,所有人都在等着,这寂静是他们留给武林盟主的尊严。
只听江盛道:“好。”他却并为看一眼那峼同长辈,而是凝视着禾后寒,一动不动地,他轻声道:“瑞声,把我绑起来吧。”
“从此你我便一刀两断,再无干系。”
他似是叹了口气:“在下先走一步。”
禾后寒瞅他一眼,突然低头对江飞雪道:“飞雪,跟着荣叔走,要听话,知道么?”
江飞雪泪痕未干,这时被连番的变故弄得有些发懵,见禾后寒突然对她说话,连忙愣愣地点了下头。
荣嘉禄倒是一下子明白过来,脸色一变,道:“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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