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们拦不住她,伤了她,里面那位也不会放过咱们。”
“嗯。”
司马安翻滚进屋摔麻了胳膊,勉强起身的时候听见了一记生冷的声音。
“本宫今日不想见你。”李令月坐在圆桌边上的凳子上,手里捧着一盏茶。
司马安真真地听见了她的话语,但还是不可置信,迟钝地转过身面向她问:“你前日不想见,昨日不想见,今日也不想见,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想再见我了?”
李令月平静吐出一个字:“是。”
司马安看着她静如止水的双眼,一步一步颤抖着慢慢朝着她而去,双腿一软缓缓跪在她的双膝前,一手扶着她的膝盖仰望着她的脸颤抖着声音问:“为什么?”
李令月别开了头不去看她。
司马安见她如此回避,甚至连一个解释都不愿意给的样子,心登时凉了一半。又联想到近些日子她待自己的态度,日渐生疏,原本以为她有事情要去忙,如今想来,是刻意想与自己保持距离。与此同时,司马安听见轻纱布帐后一个微弱的响声,循声而去,看见一角青色的衣料和一只黑色的男靴隐在布帐后头桌案处,猜想到此人身份,司马安的心口顿时像是中了千万只箭一般,千疮百孔。
暗卫是保护李令月的贴身侍从,如果李令月真的去郊游的话,他们不会还在这里,唯一的解释是李令月就在房间之内,可为何她不愿意见自己,司马安之前不知道缘由,现在总算清楚明白了,因为薛绍也在这里。
薛绍很是时候地挑帘从内堂走了出来,看了一眼李令月,视线最后落在了狼狈不堪的司马安身上,挑衅道:“崔湜,未经允许擅闯公主府,你可知罪?”
“崔湜,请你出去。”一直不曾开口的暗香道,“公主说不想见你,就是不想见你,不需要任何理由。”
“哼。”司马安笑的诡异,站起身低头看着李令月,暗香以为她还有话要说,可等了许久,这个人就像石化了一般,只是木木地,静默地看着太平公主。
“你和他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暗香,崔大人可能是喝高了,本宫和驸马今日不予追究,送客。”李令月站起身,走到了薛绍身边,“刚才说到哪里,是去离宫还是洛阳?”
司马安再也无法忍受自己心爱的人在面前与他人亲密如厮,狂笑道:“哈哈哈,是呀,我喝高了,唐突了太平公主殿下和驸马爷,告辞!”说完了这一句,司马安转身决然地朝着门口走去,身手握着门环的那一刻,眼泪决堤而出,但不能让后头的人瞧见,免得叫人看着笑话,“祝你们百年好合。”
“啪嗒……”司马安重重地摔门而去。
薛绍显然注意到了李令月表情的变化,先前说的事情看来要耽搁一些,上前安慰道:“令月……”
“你也走吧,本宫需要安静一会儿。”李令月沉着声音道。
薛绍还要开口,被她的漠然打退,叹气而出。
暗香见公主如此,起身接过她手中的杯盏道:“公主……”
李令月一瞥她道:“怎么,连你也要指责本宫?”
“暗香只是不想公主后悔,上官婉儿近日和司马安走的颇近,好几次被人瞧见,而且昨日还与她泛舟太液池上,举止亲密,若是公主此刻弃了司马安,只怕那上官婉儿会卷土重来,到时候公主就追悔莫及了。”
“是吗,”李令月眼里一痛,“这样也好。”
“公主,司马安不是那样的人,公主身份尊贵如此,得了公主的青睐他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因为一件年生日久的事情对公主有所芥蒂?”
“她此刻不说,也会藏在心里,日后我们争吵,难免又会旧事重提。”李令月若有所思地盯着桌上青纹茶壶,“一件再好看的茶壶,若是有了瑕疵,即使有多么名贵,也会被人嫌弃,本宫不想被她看轻。”
“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多年,知道的人没有几个,况且有驸马爷在,武三思不会轻举妄动。”
“你以为薛绍真的有那样的面子,连武三思都要忌惮他?”李令月讥笑道,“只怕这件事情连薛绍都逃不了干系,或许就是他引出来的,他和武三思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无非是想要挟本宫,消息一走漏,本宫就是全天下的笑柄。”
“公主为何不直接除掉驸……”暗香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偷眼瞧着公主。
“他那时候帮助过本宫,在本宫最为艰难无助的时候是他一直陪在本宫的身边,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和他有关,也是被本宫逼的走投无路了,武三思现在动不得,至于薛绍,本宫也不想要他的命。”
“是,公主。”暗香答,心里却暗暗替司马安惋惜,他和公主之间总是发生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情阻隔着不能在一起,只是这一次,一个憋着不说,一个活脱脱被气走,真的还能如前几回一般逢凶化吉?
“暗香,”李令月幽幽道,“答应本宫,不要告知她真相。”
“公主!”暗香只觉得鼻子酸涩,声音哽咽。
“暗香,你知道为何当初李夫人病后就不愿意见武帝了么?”
暗香直摇头,她不曾读过这些,自然也不了解自家公主说的是什么意思。
李令月苦笑道,“此刻,本宫了解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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