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率先出城而来的居然是一群手无寸铁的百姓,人流源源不断从南门用处,拖家带口,一场紧张的逃难。
这让苏锦不知所措,看向身旁骑着黑马的韦韵兰。
“怎么是百姓?难道李睿不打算逃走?”韦韵兰轻咬了下嘴唇,这下可被动了,冲锋也不是,不冲锋也不是。
“再等一下,若是百姓走光之后对方要关门,我们便从这里攻城。”苏锦同样疑惑,他绝不相信李睿会如此对待百姓,她选择静观其变,再做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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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心从密道出来,发觉此处是一个离城墙不远的地方,是前朝护城河干涸之后,未被填埋留下的荒地,乱石堆里长了几丛枯草。而绣心爬出来的地方,刚好是一块巨石的侧面,枯树枝将密道口掩盖起来,不仔细看根本不可能发觉。
耳边的喊杀声和战鼓雷动的声音,说明这里离战场不远,绣心来不及休息片刻,将脸用灰摸脏,又把长生给她的包袱打开,里面是一套破旧的男装,她套在身上后,拿布巾将头发包裹起来,看上去便是一个瘦弱的男子模样。
现下最要紧的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定了定神,绣心决定朝着远离战场的地方逃,这样比较保险。她将包袱里的银子贴身收入怀里,把干粮包裹好,紧紧系在背后,她很是娇小,背着干粮包袱,在夜晚也察觉不到什么。
她现在辨不清方向,但是神威军攻城最激烈的地方是东方,那边火光冲天,所以她朝西面逃了开去。
跑了一路,火光离的远了,绣心才松了口气,停下脚来坐在一颗石头上歇息了片刻。身上没有带水,她口干舌燥,脑海中想着接下来该去哪里,长生曾说,南面临近渭水,是最好的逃跑去路。
绣心根据火光,现在能勉力分辨了方向,可是又陷入了两难,南方渡口说不定早已被占了,而西面也不知是否安全。
就在沉思的时候,忽然脚边动了动,绣心吓得跳了起来,在这漆黑的夜里遇到个活物,不受□怪了。她细看身型才发现是人,一个孩子,满头乱发,分辨不出男女来。
“你是谁?”绣心压低了声音,毕竟是个孩子,她收起了恐惧,问道。
“我、我是住在这附近的渔户,和爹娘走散了...”怯生生的,是个少年。
“那我问你,南方渭水边可有军队把守着?能不能找到船?”绣心连忙问道,在这关头,遇上附近的渔户,也算是运气。
少年摇摇头,答道,“我不知道有没有军队,但是我家的船就在河边一个浅滩里藏着,我爹本想从当铺回来就带我和娘驾船逃走,可是半路遇上了山匪......”
“还有山匪?”绣心的心一下不安起来,无论是兴朝军队还是神威军,半数不会对老百姓下手,而山匪......
“船在那?你带我去!我给你银子!”绣心抓着少年,从刚才听到四周有山匪,她便决定不再耽搁,马上就走。
少年从绣心手里挣出胳膊,戒备地看着她,“你先给我银子!”
绣心微微思索了一下,便从怀中掏出一小锭银子,说,“你会不会驾船?只要带我逃走,我再给你三锭!如何?”
少年马上点点头,伸出手,说:“这个先给我!”
绣心迟疑了一下,还是给了他,少年将银子收好,对绣心沉声说,“跟我来。”便从巨石边跳到了土堆上,开始往南面跑。
绣心刚从密道里走出来体力已是不支,何况她一介女流,又怎么能跑得过这渔家少年呢?一路是坑洼坡地,转眼两人已经岔开好远,绣心眼看追不上了,后悔相信了他,谁知那少年回头看到绣心没有跟上,便放慢了步子,一边跑还一边大喊,“快走啊,就在那边的浅滩上!”
这下绣心便安了心,三步并作两步,跟上了少年的脚步。
两人穿过一片碎石滩,少年嫌她走得慢,拉着绣心磕磕绊绊地跑了半刻,却见前方人越来越多,都是些百姓。
“你们从哪里来的?”少年喘着气,问一个扛着担子的大汉。
大汉上气不接下气,看来是跑的久了,“从、从城里跑出来,我们要去渭水边!”
绣心听得这话,心里算是稍稍安静了一下,这少年没有骗自己,这些百姓都是奔着渭水去的,马上就能离开这里了。
城内,右诩卫集结完毕,李长贵看到东方城楼上一颗火失冲天而上,仿佛将夜幕划开一道伤口,那是李睿发出的信号。
“全军听令,冲锋!”李长贵刚要令下,却被岳世林拦了下来,“百姓还没有完全走开!会伤到人的!”
李长贵一把推开身边这个碍事的书生,“你懂个屁!军令如山!死几个人算得了什么!”
李长贵带着右诩卫的一万禁军,从南门鱼贯而出,走得慢的百姓被这一队人马踩踏,非死即伤。
岳世林从马上下来,看着被骑兵踩踏而死的百姓,忽然没有半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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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第一眼看到从南门冲出的禁卫军时,还有大批的百姓在南门外缓慢地向渭水的方向逃,“原来是这样!”
韦韵兰见有骑兵要从百姓的队伍里冲过去,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怒火,可现在若是带兵前去与敌人厮杀,肯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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