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天中午的火车,下午三四点回到新德里,要是有时间,还是去大医院看看。」nick盯着手机屏幕,随口嘱咐道。
「…」赵以沐正感烦闷,抬眼看nick注意力都在游戏上,不免抱怨起来:「别玩了,对眼睛不好。躺着陪我聊聊天。」
「啧,你不好好休息聊什么天啊?」讲是这么讲,nick还是把手机放到一旁,溜进被子里躺好。
「哎我问你啊,」赵以沐瞪着天花板,斟酌一下措词:「你上次说你不会有女朋友,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不喜欢女生的意思呗。」nick几乎没有犹豫就爽快回答。
「不喜欢女生?你是弯的?」赵次沐的律师性格什么东西都得问清楚。
「同性恋、gay、弯的,随便你怎么说,」或许因为没开灯一切都影影绰绰,又或许因为他们明朝一别就再不相见,nick回答得非常坦然。
「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性向的?」赵以沐又问。
「高中那时吧,那时我干哥先出了柜,后来我也觉得自己对女孩子没兴趣,就跟家里坦白了。」nick简单说明。
「你干哥也是?」赵以沐有点惊讶,「你爸妈呢?他们能接受吗?」
「我爸妈啊,他们特别开明,也不能说是开明,应该是说特别疼我」nick低声说道:「他们疼我不是物质上的花钱买东西,而是不论我做什么追求什么都全力支持的那种疼法。我那时没想太多就跟他们坦白,然后第一次,我第一次看到他们失望的表情,当时心都揪起来了。可他们没舍得骂我,我妈在眼泪掉下来之前转过身去,没让我看到她的眼泪。最后我爸只讲说他会去了解喜欢同性是怎么一回事。」
「后来他们去科普了一些知识找数据看片子,我爸说别人可以不理解,但做父母的不能不理解自己的孩子,」nick突然沉默几秒没讲话,后来又压着嗓子说:「他们是特别好的父母。」
接下来一两分钟两人都没讲话,nick起来把已经变凉的手帕重新用热水泡过,重新给他捂上去。
「你…有尝试跟女生交往吗?难道以后不考虑结婚生子,也不打算组成家庭?」赵以沐问。
「大学的时候有尝试过啊,但是行不通,完全无感。不过我不排斥啦,持开放态度,也许某天找到看对眼有感觉的女生就结婚了也说不定。虽然目前看来有点难,组不了家庭的机会挺高的。」nick苦笑两声。
「目前国内这方面的立法不完全,同性之间无法结婚组成家庭,各方面都没保障…」赵以沐就事论事的说。
「对啊,但我都告诉自己要往好处想,」nick很无所谓地说:「同性间没有生孩子的考虑,所以不必急着在适婚年龄找个对象,不必考虑对方经济能力有没有办法养小孩或是能不能生,也不会有人觊觎我的遗产。」
「所以我的择偶条件很简单,」nick讲得很轻却字字清楚:「就是爱。」
就是爱
简简单单,清楚明了。
赵以沐想再聊些什么,想更了解这个人,但nick坚持要他早点休息,赵以沐只好在被窝里翻来覆去,思考着「就是爱」三个字,不得其解,像是有个一直以来都很清楚通透的题目突然答不出来了。
隔天早上起的晚,两人决定先打包好行李退房之后再去吃顿早午餐,赵以沐穿回他的衬衫西裤,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他的人生又变回黑灰白。
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关上房门前赵以沐往里面瞅一眼,行李都拿走了,房间恢复成原本的模样,没有他们待过的痕迹,赵以沐原本很嫌弃这旅馆,比不上他住过的任何一间,但他现在却已经开始想念这个连镜子都没有的小房间。
nick又选可以看到泰姬玛哈陵的屋顶餐厅吃早午餐,说让赵以沐最后再看一眼沙贾汗和巴露的爱情,早餐是一种包了饀的印度饼,叫p,煎得又脆又香,配着热茶很容易一片吃完再吃一片,阳光、美食、朋友,还有这份无事烦心的悠然,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待会儿我先陪你去车站,然后去找青年旅社,继续在这个城市待几天。」nick说。
「你要在阿格拉待多久?」赵以沐问。
「说不准呢,」nick笑了笑:「旅行嘛,我喜欢每个地方窝久一点,看完了大景点就看看当地的民风市井,看看别人怎么过生活。」
「所以你没规划接下来的行程?」赵以沐一问出口就知道答案了,他现在渐渐了解nick,「我这是白问了,你肯定没规划。」
「知我者莫若欧文哥哥。」nick笑出一口白牙。
「你会去瓦拉那西吗?」赵以沐想起当初raju推荐的两个地方,一个是阿格拉,另一个就是瓦拉那西。
「会的,必须亲眼看看神圣的生命之河,」nick眼光柔和的像在许个愿望,「若有机会希望能沐浴在圣河中。」
赵以沐曾在旅游书里读过瓦拉那西的介绍,这个印度教的圣地被誉为「最有灵性」的城市是许多诗人、哲学家和苦行者的最爱。它非常神圣,全城有上千座庙宇和神坛,是许多印度神话的发源地,它育生万物,一条路上可以看到猴牛驴狗猫。它太过古老,每条道路弯曲交错成难以绘制的图案,以至于没有一张地图能精准掌握它。
这些美丽的赞誉赵以沐记得,但真正让他仅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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