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会儿他考虑应该走出来,和阿格斯聊几句,然后回去。但是靠在他胸口的蛇提醒他他是来看他母亲的。因此,他该怎么办?
人们一心一意想要办成什么事的话,机会自然出现。格劳克斯是条有魔力的蛇,他举起它细小的蛇头,无声地念诵着“reus,让他离开,来吧,来吧,”他加上了一条曾听他母亲念诵过的咒语,虽然他不明白它的意义,只是值得一试。
阿格斯穿过楼梯,向与走廊相反的方向走去。不远处有尊雕像,是只蹲着的狮子,阿格斯把他的长矛和盾牌靠在上面,绕到后面。按照当地的标准,他还算没大醉,但是他值班前喝了不少,很难坚持到下一个哨兵接班。所有的士兵都去狮子雕像后面解决,天亮前奴隶们就会清理干净。
他正抬步走向那边,在他放下武器之前,孩子发现机会来了,开始向前跑,他悄无声息地跑过冰冷光滑的楼梯。
阿格斯躲在狮子后面也没有忘记他的职责,当看门狗叫起来的时候,他马上回头看去,但是这声音来自另一个方向,继而停止了,他弄平他的衣服,拿起武器,楼梯空荡荡的
孩子躲过了他的眼睛,悄悄打开沉重的大门,然后去系上门闩。门闩很光滑,涂满了油,他毫不费力地完成了,转身进屋。
只有一盏油灯在高高的装饰着镀金葡萄藤和鹿脚的青铜灯柱上闪烁着,房间里很暖和,笼罩着私密的气息,边缘刺绣的深蓝色羊毛窗帘,画在墙上的人像,都在幽暗中浮动,油灯的火苗摇曳着,男人的吵闹声隔着厚厚的门听上去只是一阵低语。
这里有一股沐浴油膏的香气,香料和麝香,还有青铜壁炉旁边篮子里散发着松香味的灰烬,和他母亲那些从雅典运来的装满油彩和油膏的小瓶子的香气,她为了展示魔法而焚烧的什么辛辣的东西,她的头发和身体的气味,床上伸展着一条带着象牙镯子的腿,她睡着了,她的头发散落早亚麻枕套上,他从未见过她沉睡的样子。
她看上其根本没发现格劳克斯走丢了,睡的很沉,他停在那儿,享受着这偷偷摸摸的不受打扰的占有。她橄榄木的桌子上,瓶瓶罐罐整齐地摆放着,一个镀金的水仙像托着她的银镜子,藏红色的寝袍叠好放在矮凳上。房间的一角传来她的使女微弱的鼾声。他的目光移向壁炉边的一块松动的石头,底下藏着禁忌之物,他有时很希望自己也能拥有魔法。
但是格劳克斯会溜走,他现在就得叫醒她。
他轻轻走了国去,像个看不见的守卫,或是她的梦乡的国王。镶着鲜红镶边,环饰着扣子的貂皮轻柔地盖在她身上,随着她的呼吸起伏。她淡淡的眉毛下方是光洁的眼睑,几乎能透过它们看到她的灰眼睛,她的睫毛又黑又浓,她的嘴紧闭着,颜色像掺了水的酒,她的鼻子挺直,发出轻微的呼吸声,她刚刚21岁。
貂皮被子从她的胸口滑落下去一点,不久前,克里欧佩特拉还时常把头靠在那里,她最近才被送到斯巴达保姆那里,现在这怀抱又属于他了。
一绺头发落在他脸上,深红色,硬硬的,在油灯的火光中闪闪发亮。他拉过一绺他自己的头发,把它们放在一起,他的头发就像未融炼的黄金,闪亮沉重,莱尼克过节的时候抱怨说,恐怕它们永远不会变成卷发了。她的头发就像波浪一样,克里欧佩特拉的斯巴达保姆说她的也一样,显然不像父亲,他会因此讨厌她。也许她会死掉,婴儿们很容易死去。
他看着里面墙上的巨大的壁画,特洛伊的毁灭,是朱克斯为 阿格劳斯国王画的,里面的东西都是真人大小。背景里是巨大的木马,前面希腊人用剑屠杀着特洛伊人,向他们投掷长矛,或是把大张着嘴尖叫着的妇女扛在肩头,在最醒目的地方是老普莱阿姆和年幼的阿斯提阿那克斯倒在他们的血泊里。他很喜欢那色彩,他就出生在这屋子里,这幅画对他而言一点不新奇。
缠着他的腰,在他的斗篷底下,格劳克斯正在蠕动,毫无疑问是为回到老巢感到高兴,孩子又看了看他母亲的脸,然后甩开他唯一的那件衣服,掀起被子那精致的镶边,身上还缠着那条蛇躺在她身边。
她的胳膊环绕着他,她轻声嘟囔着,把她的鼻子和嘴唇埋在他的头发里,她的呼吸声更低沉了,他把头抵在她的下巴底下,她柔软的胸脯拥着他,他能感觉到他的皮肤擦过她的,蛇夹在他们之间太紧了,使劲地蠕动着爬走了。
他感到她醒了过来。他向上看的时候遇到了她的灰眼睛。她吻了他,抚摸他,问他是谁放他进来的。
她还半睡半醒,他已经准备好这个问题的答案。阿格斯没好好履行职责,士兵们会因为这个受罚,半年前他从窗口看到一个士兵在操场上被其他卫兵处死,过了这么久的时间,他已经忘了那罪名,如果他当时就知道的话。但是他还记着远处那具被绑在木桩上的躯体,举着标枪的人围成一圈,随着一声令下,一声惨叫响起,那头颅耷拉下拉,地面上一大滩鲜血。
“我告诉哨兵你想见我,”不需要提及名字,作为一个爱讲话的孩子,他已经知道如何管好自己的舌头。
她的脸颊动了动,贴在他头上,他很少听到她对父亲说话的时候不撒谎的,他想这也许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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