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田用手指推了推眼镜,冷静地说道:
「至少我认为,两人共有的东西只有饭店钥匙,这种交往关系称不上是幸福。」
「……是因为我前一阵子拒绝给你备用钥匙的关系吗?所以你才会说这种让我难堪的话?」
「不是这样的。我知道像我这种不可靠的人,不管说什么都没有说服力,但我只是希望你能获得幸福而已。」
「你别假装好心了。如果这种关系让你觉得郁闷,那你就明说啊!我还没兴趣去当个跟踪狂,你放心吧。」
我开玩笑地说道,还露出笑容,但是石田的表情一点也没变。
「你才二十七岁,未来一定能获得很多幸福。」
「……你一直在讲幸福幸福的,既然这样,你干脆跟太太离婚,给我幸福啊。」
我使出杀手锏,石田却摇摇头。
「我早就知道了。如果我跟我老婆离婚,对你而言就没有任何魅力,我只会变成一个麻烦的男人而已。」
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一阵冰冷,因为石田比我想象中的还更了解我。
「真是愚蠢……你居然一个人就擅自决定分手。」
我真是个一点也不可爱的女人。我边说着憎恨的话边瞪着石田,嘴角还露出笑容。
「把包包还给我。」
石田不发一语,如此站了好一会儿。接着像是终于认输一样,把包包放在床上。
我夺回包包,走向门口。
「别再跟我这种男人有任何牵扯了。」
我听着他恳求的话语,不带感情地说声「拜拜」便离开房间。
当我来到电梯前面的时候,从背后传来打开房门的吵杂声音。
「拜托,你一定要幸福!」
石田若无旁人地大喊着。从他平常的个性,实在难以想象他会做出这种事情。
我一边听着几间客房的房客,因为觉得可疑而打开房门的声音,一边头也不回地走进电梯里。
◇
我喜爱孤独。发生讨厌的事情时,我总是想要一个人待着。
但是,今晚我却无法忍受独自一人。
这种时间还去拜访朋友也太没有一般常识了,而在这种心情下去见妈妈,好像会更加提不起精神。
结果,我在阿宏公寓大楼所在的车站下了最后一班电车,接着在便利商店买了酒和洋芋片,默默走在夜晚闷热的街道上。
因为今天也是阿宏的生日,所以他可能还没回家。我其实并不怎么期待他在家,但当我按下大楼门口的门铃时,居然立刻就有人应门。
『……你怎么了?竟然在这种时间来找我。』
这栋大楼可以从房间里面用对讲机看到来访客人的脸。我用上所有的脸部肌肉,露出旁若无人的笑脸。
「我想趁生日还没结束之前,赶快来见伙伴的脸啊。」
『拜托你也挑正常一点的时间来吧。』
阿宏感到目瞪口呆之余,仍教我该怎么做才能进门,也帮我打开入口大厅的门锁。
我走出电梯,来到他的房间前。这次则是当我要用手指按下房门旁的门铃之前,门板就从里面打开了。
「哎呀,我还没按门铃呢。你开门的时机抓得真好,这就是双胞胎的感应力吗?」
「从你鞋子发出的声音就知道了,那根本是噪音公害。」
我不自觉地把阿宏那张不悦紧绷的脸和石田做比较。阿宏还真年轻。不过这与其说是年纪上的差距,不如说是身上背负的人际关系之差距。
阿宏用下巴示意我进房内,我把便利商店的袋子塞给他。
「生日快乐。」
「……谢啦,你也是。」
「抱歉哦,我从今天开始年纪就不会增加了,只有阿宏一个人会变成大叔——」
我忍不住压低声音,因为我发现透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睡得正熟。
桌子上凌乱地摆着披萨的空盒子,还有啤酒罐。地上有漂亮的包装纸和缎带,一看就知道那是礼物的包装。
「都二十七岁了,居然还有年轻的高中生来帮你庆祝生日,哥哥还真是幸福耶。哎,他送了你什么?」
「……」
看样子因为妹妹在毫无预料到的时间点来访,所以心情很不爽的样子,阿宏板着一张脸,收拾地上的东西。
「啊,他该不会是在头上绑着缎带,然后跑来说『请收下我』吧?哇!我光是想象就觉得那模样真是可爱极了。」
阿宏用狐疑的眼光看着胡闹的我,把卷成一团的缎带丢了过来。
「你这女人真吵。」
「呵呵呵。哎呀,在这种密闭的高层大楼里也有蚊子呢,透还被叮了两个地方。」
透露出一脸小孩的模样熟睡着,敞开的衬衫领口处有清楚的红色痕迹。
阿宏面无表情,但又像是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把透盖在肚子上的夏季针织衣盖到领口。这温馨的景象,让人不禁露出微笑。
「是那个啦。」
阿宏冷淡地用下巴指着墙壁,他示意我看的东西应该就是礼物吧。
从我站的地方看来刚好是死角的墙壁上,挂着很时尚的木制相框。椭圆形的两个框里,不管是哪边都已被相片填满。
左边框里放的是我随意拍摄的双人照。我用在朋友婚礼拍剩下来的底片,拍了那张照片。照片里透露出满脸笑容,几乎可以听见他的笑声,脸颊旁边还有他竖起的大拇指;一旁的阿宏则是满脸不悦像是觉得十分无聊的样子。
「那是他放进去的。很不巧,这个房间里只有那两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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