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扬心咽下一块果肉,抽出那短剑来端详了半天,道:“蒙皇上不吝赏赐,扬心这里稀奇珍玩倒是多了不少,不过,还是这支短剑看来最顺眼。”
这言下之意,是云端送的其它玩意她都看不入眼了。
云端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也不介意一个乐馆里的小乐伶与他共用一个瓷碗,轻笑了一声,看着面前盛满水果的大瓷碗以及碗边搁着的几枚削得扁平的竹签,道:“怎么朕就用竹签了?”
“皇上贵为天子,身子自然要比我们这些乡野小民要金贵得多了。”水扬心抬起晶亮杏目,道:“再者,扬心若是不小心弄伤了皇上,一会儿董大人来接,还不得鸡飞狗跳起来。”
云端拿起一根竹签递了过去,道:“反正竹签这么多,朕一个人也用不完,你也用这个吃罢,看着怪吓人的。”说着就要用手中的竹签去换水扬心握着的短剑。
水扬心吃了一吓,忽然下意识地手腕一转,避开云端伸过来的右手同时,抛出的短剑凌空就向云端的手背刺去。
云端如此出入悠莲馆已有月余,水扬心对云端每日都来这里批阅奏章也已经习惯,两人一直相安无事。但是,自从上次她惹怒云端导致云端几乎要强暴自己之后,水扬心对云端的靠近或者触碰都极为敏感,而云端似乎也很注意,不太轻易接近水扬心。
此时,许是被那封密报搅乱了心神,云端的右手几乎要碰到水扬心持着短剑的手,水扬心下意识地闪避,眼看那短剑就要刺上云端手背!
短剑携带着本能劲气,加之云端完全没有防备,根本是一时之间躲不开的。水扬心反应奇快,狠下心左手一抄,凌空一把握住了急急下坠的刀刃。
手心一阵冰凉的刺痛,水扬心咬紧牙,鲜血顺着银白的刀尖汩汩淌下。
云端大惊,赶忙绕过花梨木长案,抓住水扬心的手腕。
水扬心本能地挣了一下,但已然受伤的手根本拗不过云端,只得任他摊开来看。
纤柔白皙的手心血红一片,两道不深不浅的口子斜划在掌中,触目惊心。
“你这是干什么?!”虽然知道水扬心是为自己挡掉一剑,但看着那细长柔美的纤手上平白地多了两道血淋淋的伤口,云端还是禁不住提高了嗓音。
水扬心被他意外高声的责怪懵到,愣了许久,这才慢慢将手抽回来,低头道:“方才是扬心失手,听凭皇上责罚。”
“呵?”云端对水扬心的话置之不理,一把又将那受伤的纤手抓了回来,道:“那短剑掉下来,最多划个口而已,你还用手接它干吗?!”
“皇上乃万金之躯,受伤不得。”水扬心这回没有再挣,将头扭向一边。
“朕有那么弱不禁风?还需要你替朕挨刀子?!”云端英武威仪的俊眉拧起,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悦。
“不是,扬心只是……”水扬心待欲解释,却不知是因为伤口的疼痛还是已经再无解释的理由,声音几不可闻。
云端握着水扬心的白皙腕子,幼嫩细腻的触感从指尖一路滑进身体,常年习武的小臂匀称结实,不似一般女子的软绵。云端看着扭头不语的水扬心,突然不知是笑是叹地呼了一口气,道:“真难得你会这么恭顺。”
被握住的腕子一抖。
“屋里有没有药?你这伤口得包起来。”云端一边说着,一边放目在房里搜寻,终于目光停留在墙角摆着的一个竹木小箱子上,指着问道:“是那个?”
水扬心点点头,随即很快又大大地摇头,站起身来往那墙角走,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云端也站起来,三两步抢到水扬心之前,打开药箱翻找起来。
寻了一块洁净白布擦掉血污,然后清理伤口,在掌心及手指的伤口上均匀上药,最后再包扎好。
看着被处理得一丝不苟的伤口,水扬心几乎傻眼。当今圣上,尊贵得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竟然会做这种事情,而且,还做得出奇的好。
云端却皱皱眉,端起水扬心的手看了半晌,道:“你这里的药不够好,朕明天从宫里带几瓶玉金膏过来再给你换上,敷过之后只要三天不碰水便可痊愈,等好了以后连个痕都不留。”
“不用了,小伤而已,况且……”水扬心试着舒了舒手心,抬眼迎上云端的目光,忽然怔住。
云端也一愕。
原来,两人方才心思都被水扬心的伤口所牵,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人竟一直是坐在水扬心的床榻上。
水扬心当先反应过来,倏地一下跳了起来。
但听“咚”得一声,水扬心方才跳起的身子瞬间又弹了回来。
云端再次傻住。
只见水扬心一边手揉着头顶,半个身子都弓了下去,一对漂亮的杏目眯成了一条线,一张俏脸疼得刷白。
云端爆出一阵狂笑。
看似惯于声色老练于江湖的水扬心,心中其实对放倒云端的那天一直耿耿于怀。离开青竹小居的三年,她早已清楚自己的容貌和才气对于男人的诱惑力,是以尺度一直把握得极好。虽然知道皇上那日按倒自己是因为提到后嗣一事激怒了他,但这毕竟是三年来头一回被一个男人迫到如此境地,水扬心表面上优哉游哉,心下却是处处提防,不然也不会有刚才险些刺中云端的一幕了。此时猛然发觉两人竟坐在帐幔半垂的架子床上,水扬心更是唯恐云端不知何时意兴又起,下意识“刷”地一下就跳了起来。
那雕花顶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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