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掉眼镜的男人眼神如爬虫类般盯着自己的猎物。
“只要你像从前一样当我的玩具就行了。”
二塀霎时如五雷轰顶。
凝视自己的兼子依稀回到几年前的模样。
和姐夫初次发生关系,是在二塀就读国三的夏天——
头顶上毒辣的阳光和聒噪的蝉鸣声,伴随右手虎口的疼痛在脑中缓缓苏醒。
那是国中三年级夏天的事了。
参加完结业典礼的二塀从学校一路跑回家。国中最后一个暑假来临了。
开襟衬衫和黑色制服长裤热得令人无法忍受,他一口气只想冲进开着冷气的屋子,、拿起冰箱的冰麦茶喝个痛快。
“热死我了——”
随手抹去额上的汗水。
父母都在工作,大学四年级的姐姐真纪又经常晚归,拿了一张满科优等的成绩单也没人跟他分享喜悦。虽然早已习惯回到家打开门锁一个人打发时间,偶尔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感到寂寞。
今天也认定会独守空屋的二塀打开玄关的门,水泥地板上摆着熟悉的平底鞋和大皮鞋。
“兼子哥来了!”
想起鞋子主人的脸孔,二塀喜上眉梢。
二塀升上国中后长高了不少,鞋子的尺寸也变大了,但是和地上那双成人的皮鞋比起来等于小巫见大巫。
把自己脱下的球鞋并排在一起,感触更是良深。
兼子公义是真纪男朋友的名字。他跟姐姐是进了大学以后开始交往的。刚认识的时候,兼子曾说自己只有一个妹妹,一直很想要个弟弟,令他非常开心。当时二塀是国小六年级。
受到资质聪颖,又拨空教导自己功课的兼子影响,二塀从小学便在他常去的弓道场练习弓道。可是,兼子本人却在大学三年级的暑假放弃了弓道。问他理由,他只说自己觉得够了,还说升上四年级就得忙着就职,没有多余的时间。
身高约一七五左右,戴着银框眼镜、头发细柔的兼子是妈妈眼中的“大帅哥”。同样身为男生的二塀也觉得兼子的五官醒目,和电视上的演员、歌手相较下毫不逊色。
升上国中后,与其和班上那些爱扮老成还自鸣得意的同学,或穿得不伦不类、自以为成熟妩媚的女孩子鬼混,还不如跟兼子聊天要来得愉快。
兼子的成熟不是装出来的,而是货真价实的大人。大学四年级的他身上总散发着烟味。在二塀父母面前他很少抽,跟姐姐独处时却经常烟不离手。有一次,他还瞒着大家让二塀偷抽一口,二塀被烟呛得不停猛咳,根本尝不出味道。守在一旁的兼子还取笑他“等你长大了自然就会知道”。
嘴上谦逊自己不胜酒力,在晚餐的餐桌上还是陪着父亲小酌的模样也是那么恰如其分。酒和烟都是成年人的专属品。兼子的成熟和父母、姐姐都不相同,二塀对他有着无限的憧憬。
面临高中入学考试的二塀天天跑补习班,和忙着替大学毕业后的工作铺路的兼子最近难得碰面,也因此他格外兴奋能与他相聚。
今天要跟兼子哥聊点什么呢?心思泉涌的他加快了脚步。
“我回来了!兼子哥,你在哪里?”
打开客厅的门又到厨房张望,都没找到姐姐和兼子的踪影。
“会不会在姐姐的房间?”
仔细想想,这样的情形说不定是头一遭。每次都是二塀在家的时候姐姐和兼子一块进门的。
客厅的时钟指着下午三点。打算拿麦茶的二塀打开冰箱,发现里面有一盒可能是姐姐买回来的蛋糕。蛋糕切成五块,刚好是父母、姐姐和他的份。
离出发去补习班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
放在客厅的沙发上,用厨房的水清洗双手和脸庞,从置物架取出蛋糕盘子和茶杯、叉子,再放进大大的托盘里,把冰箱里的冰红茶倒进茶杯,自己的则多加了糖浆和牛奶,两手小心翼翼地端着。
“突然跑过去,他们一定会大吃一惊。”
幻想着兼子见到自己的表情,二塀情不自禁地眉开眼笑。
抱着恶作剧的心情蹑手蹑脚地爬上楼梯,无声无息地爬完最后一阶,接着要留意的是走廊的脚步声。
二塀踮起脚尖,朝着真纪位于走廊尽头的房间悄悄前进。
爬楼梯的时候,他隐约听见了窸窸娑娑的声音。因此证明他们的确在房间里。要是我一声不响地破门而入,肯定把他们吓出心脏病。真纪或许会大发雷霆,兼子则可能笑着不跟我计较。
摊摊手绽开笑颜的他,眼角眯出几道细纹。想起他和煦的笑容,笑意不觉爬上二塀的嘴角。
把托盘摆在门边,悄悄握住门把。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倾听里面的情形,听见的却不是说话声,而是低低的喘息。有时还夹杂了类似布帛摩擦的声音。
尽管心下纳闷他们在搞什么鬼,二塀仍一鼓作气地打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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