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罪孽深重,而我的罪孽却比你更为深重,真的很对不起。”
白狼支撑不住的跪在地上,浑身因失血变得无力。琥珀色的眼变得湿润,温热的泪水夺眶而出,重重的说着最后的誓言,每一个字都带着生命的沉重与珍贵。
“所以,我会陪你一起死。”
安德烈夫诧异的望向苍威,不再挥动血鞭。最后一句话激起了他脑海里被封存太久的记忆。下一秒,只见染血的白狼从地面缓缓升到空中,嘴里念着一段咒文,顿时,那些方才流出的血化作两把利剑,戳穿了安德烈夫与苍威的心脏。
疼痛袭遍他们的全身,安德烈夫什么话也说不出了,只能愣愣的看着白狼朝自己扑过来,用绒绒的毛蹭蹭他的下巴,眯着眼微笑着,眼神温暖。
这是男人临死前看到的最后情景。合上了眼,进入永恒的睡眠。
亚撒和伤痕累累的夏尔难以置信的望着这一幕,然后,他们看到那只白狼浑身都开始发光,转过头朝他们微笑,张了张嘴,像是在说,又像是在念些什么。直到它合上嘴的那一刻,苍威和死去的安德烈夫便化为无数的光点消失在空气中。
断翅的天使和少年就这样看着,许久都未反应过来,只剩眼角溢出一点晶莹。
……
很多年以前,一只受了重伤的白狼被一个刚出生的男孩的母亲所救。于是,白狼就这样看着男孩长大,时时刻刻陪伴着男孩。
男孩非常喜欢白狼,给它取名为苍威。男孩在天真的时候,总会对苍威说:如果我哪天出了事,你来救我呀。
于是白狼在很多年后救了他,用生命。
作者有话要说:
☆、(3)
睁开沉重的双眼,发现自己置身于大海深处,四周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少年不禁恍惚,他有多长时间没来过这里了?每当陷入沉睡,深海的混沌总会将他埋没。只是这次却有些不同,如同死去的海水中突然浮现出一点星火,渐渐燃烧,发亮,火光愈来愈强烈,最后,少年也被点燃,消失在了一片光团中。
“唔……”映入眼帘的是漆黑的夜,躺在冰冷地面上的夏尔轻哼了一声,硬是忍着伤口的痛,单手支撑着身体坐起来,环顾下周围,发现他身处一个破旧的教堂,由于过于破旧,上方什么遮掩都没有,只能看见夜空。
“醒了?”夏尔闻声望去,看到亚撒拿着一个小玻璃瓶子朝这边走来。
“怎么回事,安德烈夫那些部队没杀过来?”少年的声音透着几分嘶哑,皮肤已经变成了死灰一般的颜色。
“全部都自尽了。”亚撒坐到夏尔旁边,无奈的说道。夏尔听到后先是浑身一震,微微瞪大蓝色的眸子,随后又恢复了平静,对此什么都没说。因为他知道,那些部队都是安德烈夫的信仰者,那个男人可以说是他们的神,而现在神已死去,部队中的人也不想再活下去。
“你把这个喝了吧,这是我从死去的猎人身上拿到的圣水,你的身体不会对圣水有排斥,可以起到疗伤作用。”亚撒晃了晃手中的玻璃瓶,递给夏尔。里面透明的液体在月光的照射下愈发的剔透。
夏尔接过瓶子,却没有立即饮下,而是盯着发呆,亚撒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盯着不远处断掉的石柱,眼神迷离。两人的脑海中都浮现着一个场景,那便是苍威魂飞魄散的那一刻。
他们沉默了好长时间,整座教堂很是寂静。最终,亚撒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烦躁,也不去看身旁的少年,一脸面无表情,说:
“……喂,你在想什么?”
听后,夏尔很难得的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向亚撒,轻声叹了口气:“想那匹只会吃肉的蠢狼。”
“……”亚撒干脆无视那抹看白痴的目光,继续挑着无聊的话题问,“你说我们现在像不像死到临头的战友啊,我母亲总跟我说她有很多可靠的战友,估计八成可能大概也许我们也算是吧……”
于是夏尔再次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向亚撒,冷哼一声:“谁跟你是战友,我不需要也不想要那种东西。”
亚撒也回嘴道:“嘴硬什么……刚刚某人还说想那蠢狼,为了救那魔兽也不知道是谁弄了一身伤回来。”
“你再说一句一枪毙了你。”说罢夏尔将银枪抵在了亚撒的脑门上。
“……”亚撒很听话的没再多说话,淡定的把枪口挪开,“别看那破瓶子了,快把水喝了吧。”
“嗯。”少年嘴上答应着,但是过了五分钟,他还是没有喝,而是继续盯着玻璃瓶。
“都说了让你快点喝……”
“嗯。”过了十分钟,依旧盯着玻璃瓶。
“你到底喝不喝……”亚撒终于肯正眼望向夏尔,一脸的无奈。
“嗯。”少年也还是盯着瓶子发呆。
“我说你快点喝……”
“嗯。”
“……”
那一夜,断翅的天使和半个恶魔就这样在教堂里静静的等待度过了数个小时,等待曙光的降临。同时在这漫长的过程中,漆黑的屋子里闪着明亮的烛火,红光点燃了银发死神诡异的笑脸,倒映在莱西紫水晶般的瞳孔中。
“好了,克莱因伯爵,一切都准备妥当,可以开始了。”葬仪屋说完还不忘阴阴的笑几声,手中拿着令人寒颤的银质刀具,缓缓的向金发少年走去,刀尖对准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睛。
“那么,我要索取我的报酬了,嘻嘻嘻……”莱西看着葬仪屋幽绿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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