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比较好玩了,如果完成任务离接应的小弟还有很大一段距离,那段距离还是人群熙熙攘攘的公共场所,他就会从随身携带的多啦a梦大口袋里面摸出来一张封条,往脸上一贴,白眼一翻,淡定地在人群中穿梭着。
别人见到他都会自觉让开,因为任何人在童年时期都被父母好好教育过——不要离那些行为古怪的人太近。我跟在他后面,乐得轻松,看着别人挤作一团还刻意地给我们两个让路,就更加开心。当然自己也明白,这都是因为他太神经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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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不是我,至少我很清醒。
其实挺怀念那个时候的,因为贴封条的事情让我最记忆犹新,所以就先回忆起了它,但是,不贴封条,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在街头穿梭的日子也不少呢。
有些时候只是单纯地出去玩、出去瞎逛,过着所谓的真正的生活,而有些时候就是要去虐杀别人。我是无所谓了,他大概也无所谓,无论是哪种目的反正就是两个人打打闹闹,故意绕着远路经过一些好玩的地方,然后才到达目的地。
“啊哈哈哈”地傻笑着,追逐打闹,或者是在背后偷偷地嘲笑别的比我们正常的多的人。我是因为在山林老别墅里面养病,不得不关了四年无聊的,他是因为自己闲得无聊,没事干偏要装自闭症给折磨的,总之只要是一来到外面的世界,两个人一秒疯,疯的可以被告扰民,但是从来没有被告过,于是就放肆玩喽~
如果干了什么坏事被发现了,两个人就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故意一脸懵地装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然后被整的人就恶狠狠地瞪我们一眼,最后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只好走了。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挺为难他的,虽然那个时候我才十三四岁,但是他已经是二十多的人了,还一副小孩子的样子满街丢脸,他其实还是一个挺爱面子的人,应该是挺为难的。但是仔细再回想起来,我们做的那些坏事,一般都是他出的馊主意,他自己实施的,我不过在旁边看着。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出山之后,他好像比我们最开始相遇的暑假还要兴奋。
我们两个最安静的时候大概就是坐在长椅上歇脚的时候,那些街边的小椅子,明明都被戳在灌木里面了,可是每次都人满为患,于是只要一占上就不想走,玩着玩着就疲惫了,两个人就安静地坐着,他玩玩手机打打电话,我就发呆,明明手机就在口袋里面可是就是没什么兴趣去玩。
这个时候就喜欢看看周围的景象,那段时间在山下的小城里面,两个人租了一套小破房住,我们最常坐的长椅就在那套小破房旁边,一出小区,走出巷子往右拐的那半截路上——
冬天的时候,人行道对面的树上积了一层雪,就堆在树杈上,其实看起来蛮好看;秋天就是落叶,很普通的黄色落叶,还有一些黑色的斑点,风一起落一大片,然后叶子上的什么经年的脏东西就会跑到眼睛里;初夏,树下有一些炸炸的小灌木,会开一些堆在一起的紫色小花,香味浓的有点可怕,闻起来让人头晕。
初春的时候就比较好玩了,是我们头顶的那几棵桃花树,其实已经开了一大片,可是火山哥走路的时候只顾着和我玩,坐在长椅上又只知道玩手机,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头顶上还开着花,一边看着手机一边用一种很严肃的口气给我说:“我花粉过敏。”
那个时候就感觉很好玩,只想“啊哈哈哈”地放肆大笑一会,但是却故意稳住自己的语气,把表情放的很严肃,问:“真的?”
他说:“嗯。”
“哦,你好可怜。”说完这句话,我就连忙把脸转到一边去,把脸都涨红了,全身抽搐地忍住不要笑。他在玩手机,所以就没有注意到我异常的举动,故意给他个面子,希望他哪天能够发现,其实垂在那张长椅上的树是桃树,每年春天,当他装作自己花粉过敏的季节来临时,就会开放。
可惜,我恐怕他这一生都没有发现了。
或者是已经发现了,但是害怕坦白的时候很伤自己的面子,于是一直都装作没有发现的样子——没错,还是这个更加像他。
现在回想起来那么久之前的事情,仔细掰掰手指头看看,好像已经十......十二三年过去了吧,但是还是那么历历在目,虽然不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但是那时候快乐的感觉还是印在心头无法退去。
那个时候,因为我们两个太吵了,在附近臭名昭著,一听到哪里是“啊哈哈哈”的傻笑声,还笑的特别大声,转头一看,就一定是一黑一白两个影子。
那个时候,还是和电视剧里面一样的套路,不知道珍惜这样子的生活,只是当做理所当然,有时候他整别人我还觉得他烦,虽然明明之后最开心的人是我......即使我是一副这么不要脸的样子享受他的劳动成果,他还是乐此不疲,一遍一遍不顾脸面地去整别人。
那个时候觉得他大概是享受那个过程吧,但是现在,已经失去他了的时候再回想起来,才突然感觉,或许他是为了哄我开心才做那些事情,是为了哄我开心才表现得很兴奋。尤其是突然想起来,好像每一次我再笑起来的时候他都会笑的更开心,就越发这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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