膀胱里积满的尿液胀得下面生疼,李希柘翻了一个身,裹紧被子,浅层意识里想要再憋一会儿。迷迷糊糊间忍耐了几分钟后,实在是感觉难受,掀开被子爬将起来,推开屋门,跑到一个简陋的厕所里撒尿。
清晨里的村子笼罩在一片浓雾里,看不见十几米外的人物风景,稠雾里隐隐传来的说话声也被裹上了一层雾丝丝,让人听不真切。他打了一个尿颤,然后就又钻进了温暖的被窝里,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内心里甚是想念谷雨,不一会儿□□就肿胀得难受——我们都知道两次的难受是不一样的,虽然它们的表现大同小异。
他正准备动手发泄出来,听到楼下有人唤鸡声,以及母鸡咯咯咯的叫声,决定不再继续躺睡了,穿上衣服下楼,让屋外的冷空气降降□□。
“咋不睡了呢?年轻人多睡会儿嘛,日上三竿也不晚,我会给你留着早饭的。你起来这么早,我都还没做呢。”王大叔纯真的笑容里让李希柘感到满身的舒服。他哈了一口凝结的霜气在手心里,搓了搓,然后揣进王大军借给他穿的厚重的棉衣口袋里。
“小柘喜欢吃糖鸡蛋吗?今早煮两个鸡蛋吃啊,我养的这些鸡子给我生下来好些个蛋,我一个人吃不完,送了一些给邻居,屋里还有一篮子呢,都是新鲜的。”
“母鸡冬天也还下蛋啊?卵生动物不是要冬眠吗?”
“小哥说出这话怕是要笑死人了,我养的鸡子冬天照样下蛋呢,只是冬天太冷了,一周没有几个,夏天里可多了,一只鸡一天一个鲜蛋,有时候还能有两个。我的鸡蛋里还能经常见着双黄蛋,个头也大。”王大军说得起劲,李希柘没多少耐心听,浓重的方言味道让他听着别扭。
他喂罢鸡子,就去灶房里忙碌。李希柘好奇着,也跟在后面进去了,看见王大军一个人又是加柴烧火,又是架锅煮蛋,决定帮帮忙。
“让我来给你烧火罢。”李希柘坐在小板凳上,拿起一把沉沉的乌黑发亮的火钳,夹住了一块硬木干柴,送进灶肚子里。
“看小哥的样子怕是没有烧过火吧?!”
“没有,今天还是第一次。我以前从来没见过这种样式的烧火,觉得好奇,想着试一试,也能帮帮你。”李希柘这个门外汉不会添柴火,小小的土灶里挤满了木柴,铁锅下的火由原先嘶嘶嘶嚎叫着的精神状态转变成了一两根焉头耷脑的小火苗儿。
他伸进火钳没章没法地扒拉,很快就被他搅熄灭了,铁锅四周顿时冒出逃逸出来的烟雾,灶口里滚滚而来的浓烟呛得他眼泪直流,咳嗽不停。
“看样子小哥不是烧火的料啊,手掌太娇气了,只能拿拿笔啊,刀啊啥的,拿不起这把火钳啊。”王大军接过他手中的火钳,夹出了几块柴火,然后重新码好,把木柴下面的灰扒拉到两边,接着用放在旁边的一个黑漆漆的吹火筒,鼓起嘴巴呼呼对着木柴下面吹了一两口气后就燃起来了。“烧火的时候柴不要加太多,要把他们架好,下面留出空,让空气流通。”
李希柘刚刚在一旁看得仔细明白了,心领神会地又坐在灶口前,这次好了不少,他控制好柴火的量,也盯住里面的火势,随时准备补救。小小的灶肚里燃起来的柴火照亮了他的脸庞,将他整个身子炙烤得暖烘烘的。
锅里的水开了后,王大军拿出五六个鸡蛋。李希柘看见鸡蛋上面还粘有泥巴鸡屎,顿觉得有点恶心,却不好明说暗道,只能闷着头盯着灶里的火苗子不去看。
没一会儿功夫就煮好了。王大军在两个大的蓝色洋瓷碗里分别舀了三个鸡蛋,然后又各自加了一大勺白糖进去。
“好了,糖鸡蛋煮好了,煮得嫩,看你喜不喜欢吃。”
他用筷子轻轻戳了一下白里透黄的鸡蛋,没想到一下子就破了,汩汩流出来的蛋黄,很快就铺满了整只碗的糖水面。他嘬起嘴吹了几口凉气,然后咝咝喝下一小口,舌尖顿时感觉到异常的滑腻,而且还有丝丝缕缕的甜润润的感觉,觉得好喝极了,也顾不上烫嘴舌喉咙了,又吸进去一大口,包在口里囫囵了片刻,便吞咽下去。
一股暖流从口腔滑至喉间,经过胸膛,最后流进胃里,满心的舒畅暖和。
“好吃好吃,王大叔这糖鸡蛋做得真好吃呢。”他夹起被开水凝滞起的蛋白,咬了一大口,嚼了几下,顺着一小口滑腻的蛋黄汁儿吞下。
王大军憨憨地笑了,“不止你一个人这么认为,他们都觉得好吃呢,我那儿还有一点自己做的醪糟,明早上还可以吃醪糟鸡蛋,那也很好吃。”
“其实我也想自己做饭来着,就是太懒了。有一回啊,从菜市场买回来两颗土豆和两个大青椒,准备炒土豆丝的,但在切辣椒的时候把手指切下一片肉,流出的血一下子就把辣椒和菜板染上了血红色。做个饭竟是这么的难!”
“小柘以后有做过吗?别怕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王大军坐在后门的木门槛上,乌黑的两只手掌上皲裂开几条口子,指头上还有几个冻疮;李希柘坐在靠门的一张木头椅子上。
两个人的眼前正好是河滩,可以望见浅水清澈的河面上腾起的白雾,里面还有一些个小黑点在游移。早起的村民要去河对面哩。
“那倒没有,后来经济拮据的时候又做过几次,每次都不顺利:手指没有被切着,炒的菜有时候夹着生,有时候太烂了,用电饭锅煮饭没有留意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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