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片段中看到的山河万民,几乎没有一处能与她所知对上号,甚至于君王亦是。
她到底是什么人?
“时辰到了!”
百毒王声音中带着急不可耐的喜悦,打断了焰灵姬的沉思。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闪烁的匕首,走向了蛊池。
焰灵姬看他一眼,却没有跟着前去,看着百毒王打开了门,走了进去。因蛊池内幽暗,焰灵姬只看到百毒王一把提起了红莲,而那个娇生惯养的小公主果然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焰灵姬别开了头,心中有淡淡的失望:前番在嫌弃吃食上还挣扎的挺狠,难道今次竟被万蛇吓破了胆,这般无趣?
焰灵姬还在心中猜度,蛊池那边传来了奇怪的响动,“嘶嘶”之声大作,似乎有谁在死命挣扎,又有人体摔到地面的钝响声。少顷,焰灵姬就听到百毒王气急败坏的怒喝:“我的王蛇呢!”
蛊池之中又是传来一阵打斗声,焰灵姬淡淡蹙眉,不过百息之间,半掩的大门豁然洞开,她便见到百毒王被群蛇狼狈的逼了出来。焰灵姬站直了身体,目光如电扫向了蛊池。
蛊池幽深的阴影里,群蛇环绕之中,红莲被不计其数的冰冷鳞片拱卫在中央。她眼神变得锋锐起来,从前的软弱都被打碎了一般,像是脱胎换骨变了个人。而一条蛇沿着她手臂蜿蜒爬上,她一声令下,指挥群蛇逼退了百毒王。
百毒王几乎暴跳如雷,手掌幽绿的毒气大作,便想一掌击在红莲身上,但一条毒蛇宛如利剑般弹上去,张开淌着毒液的尖牙一口扎破了百毒王的虎口。百毒王吃痛,左手迅疾将蛇扫了下去,但立身不稳,不得不后退几步稳住身形。
他虽不惧寻常毒物,但这蛊池里的毒蛇经过数轮厮杀,早就形成了成分更加复杂、毒性更强的毒物,饶是他也不敢保证被群蛇反噬后能够顺利解毒。百毒王愤恨的看了红莲一眼,无可奈何退了出去,劲风带起大门“砰”的一声关上,将红莲隔在了里面。
焰灵姬又靠回了树上,挑起眉毛,慢悠悠道:“你看起来似乎不太顺利。”
百毒王被焰灵姬一讥讽,险些憋不住。他深吸几口气,到底忍住了,转身拂袖就走,边走边囔道:“我倒要看看驱尸魔找到对付那个女人的法子没有。”
焰灵姬一声悦耳轻笑,站直了身体,再次长长的打了个呵欠,跟着百毒王的方向过去。
——
温玉还在先前关押的那间密室中。
密室尘埃遍地,光线昏暗。几日未曾到来,这屋中便结满了蛛网,倒是好一副破败荒凉景象。唯有壁上一盏油灯摇摇晃晃,几乎要被风扑灭,却又顽强的再次亮了起来,像是谁不甘的怒火的在熊熊燃烧,始终不肯将歇。
这盏微弱的油灯将温玉的容颜映的影影绰绰,而她仍旧一动不动的端坐,又慢条斯理的举筷,用完了晚食便放下了手中的碗。一双水墨色的眼睛幽幽的看着驱尸魔,只是眼中仍旧无神罢了。
进来看到这一幕的百毒王:“......”
驱尸魔站在温玉眼前,他耐心等到温玉放下碗筷,重新举起了手中的招魂铃手杖,重重杵在地板上。
繁复的阵法纹路立刻亮起扩散,将这密室也映的幽绿一片,仔细观之,这阵法之间仿佛出现了无数鬼哭狼嚎的幽魂,指抓张扬、狰狞万状一起朝着温玉涌了过去。
这些幽魂顺着她脚踝爬了上去,立刻将她的身体也映作了幽绿之色。半边白皙的脸颊爬上了奇怪的纹路,整个人的面孔也变得扭曲不已,咬牙切齿般不知在憎恨谁,全然失去了气度与美丽。
驱尸魔颇为紧张的看着她,这是他所用的功法中最为邪恶的一种。不比火魅术,用完之后人的意识无碍,此功法霸道至极,一旦被施术者破除心防,记忆自然任人观看,可是人也会因此变成白痴。
时间慢慢流逝,温玉表情也越发狞怖,只是看起来成效并不是很好,三人俱一起牢牢的盯着她。
焰灵姬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悄声道:“如何?”
驱尸魔扶了扶斗篷,帽檐阴影下的双眼也泄露出紧张的情绪,道:“一刻之内可见成败。”
一刻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焰灵姬自然是有耐心等下去,便是百毒王为了看她笑话也耐心的等着了。
温玉满面痛苦之色,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被厉鬼所侵痛苦,还是因为想起了往事而痛苦。她勉力维持着坐姿,唇色也变作了苍白,额头涌出了大颗大颗的冷汗。
焰灵姬现在倒有些佩服她了,如此痛苦还能忍受下来,那么没有被窥探到的记忆中到底是有什么弱点?
百毒王忽道:“驱尸魔,你这术法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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