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行秀手中的阔斧砍向一只守护兽,利落地取出内丹擦拭一番,塞进储物袋中仍是嘿嘿笑着,不轻不重地给了我一巴掌,深沉地摸着下巴道:“也许很快就不是姑娘了。”
我足足愣了半盏茶功夫,才思索出这句话的含义。
我震惊道:“斋姑娘你这样说话合适么,在下好歹也是个清纯的男子……”
斋行秀没搭理我,兴致勃勃地收集内丹去了。我坐在细滑的银鳞上撇撇嘴,忽然感到原先静止了一会儿的邪月兽又动了起来,慢悠悠地朝传送阵走去。观莲音悄无声息地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小小的桃木人,将它幻化成和我同样大小的模样,然后一把将我从它背上拉下来,换成了桃木人。
邪月兽视力不佳,那桃木人又与我一模一样,没有察觉出丝毫异常地驮着它消失在了传送阵中。
就在它和桃木人消失的那一瞬间,原本有些萎靡的守护兽忽然苏醒了一般反抗起来,没有被取走内丹的纷纷张牙舞爪地朝我们扑了过来。我敏捷地一躲,镇定地取出了先前绘制好的阵谱。虽说这些守护兽只是低阶的程度,可也要比门派试炼场地的妖兽凶猛得多,我不敢小觑,凝神催动着法器与阵谱发出灵光,将正欲攻击斋行秀的一只守护兽圈入其中,不多时便用灵息勒住它的命门,将它扼杀在了阵眼处。
“世叔,我……”我正欣慰地抬眼看向观莲音,踌躇满志地想要听一听他的夸奖,却在看到他身边的景色时戛然而止。
观莲音身边横七竖八地躺着守护兽的尸体,每个都是瞬间毙命,见我朝他看来便微笑道:“嗯?”
“……”我默默地转过头去,道,“无事。”
斋行秀蹲在传送阵边数了数储物袋中的内丹,看着光芒渐消的传送阵道:“已经差不多了,观前辈,我们快走吧。”
我注意到斋行秀的神色有些异样,但也并未多想,眼见观莲音抬脚朝传送阵走去,便也赶忙收起阵谱追了上去。“……令狐西卿,你有没有发现什么怪事?”踩上传送阵的时候,斋行秀蹙眉道了一句。
我不解道:“什么怪事?”
斋行秀欲言又止,迟疑地看看我身边的观莲音,凑过来小声地对我道:“那些守护兽凶猛异常,为何独独不来伤你?”
我听罢一怔,若有似无的古怪在心头荡漾开来。仔细想想似乎确有其事,方才那些守护兽虽然也朝我扑过来,可在我躲开后便没有继续攻击了,反倒是斋行秀因为躲闪不及,手臂被它们锐利的蹄子划出了细微的轻伤。见我茫然地发呆,斋行秀虽然面上仍是有些困惑,却也没有问下去。
观莲音淡淡地看着我们,伸手将我揽近了些。
传送阵周围的景色变幻之时,我们脚下的石屑忽然剧烈地震动起来。我抬眼一看,原本不知消失在何处的邪月兽从远处呼哧呼哧地冲了过来,在斋行秀和观莲音都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将我抛到背上,就这么消失在了传送阵外。
我心中大骇,眼看身下的邪月兽癫狂地驮着我奔向一个未知的地方,忙取出妖兽血在它背上设阵。察觉到我的动作,邪月兽动作得更加迅速,我薄弱的修为终究不能与它这等万年老兽相比,只得紧紧地搂住它的颈子,怕一个不稳跌下来。
就在它奔跑的时候,我身边的景色迅速褪去了灰黑的死态,渐渐变得明媚而光鲜,潺潺的溪水与芳香的桃花交相辉映,浑浊的瘴气也变为了飘渺的仙雾。不多时,它的脚步慢了下来,驮着我似是漫步般缓缓踏上云层,来到一处梦境般的仙洲。
凉亭仙鹤,古琴老酒,静虚真人垂首立在云层之中,泰然自若地看着愈行愈近的我们。
邪月兽把我放了下来,我揉揉眼睛,皱着眉道:“静虚真人,这是……”“是我让邪月带你来的。”静虚真人平静地道。
我看看他,又看看身边明显是一副臣服姿态的邪月兽,瞠目结舌道:“为何要把我带到这里来?”
邪月兽在云雾中打了个喷嚏,慢吞吞地走到凉亭边蜷缩起身子,似是陷入了熟睡。静虚真人背着手在凉亭中徘徊,许久才道:“你来了这里,当真什么也没想起?”
若说先前我还只是怀疑,静虚真人这话一出口,我登时感到脑海中的某根弦动了一下,愣愣地问道:“真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静虚真人叹了口气,半晌自腰间摸索出一张古老的残页。他朝我走过来,以恭敬的姿态将它双手奉到我面前,眼神怅然中透着期待。我欲伸出去的手瑟缩了一下,直觉将要发生什么大事。
就在这时,我的眼前闪过一道法器的光尾,眼前的残页登时被掠了过去。“……阿静。”fēng_liú俊美的男子踩在巨大的珊瑚上,碧绿的衣裳氤氲着水灵的气息,仙人的圣光隐约在头顶闪烁。他拿着那张残页细细地看了半晌,抬眼犀利地朝静虚真人看去,幽幽地叹息道,“你怎么又扮作老头的模样,我都说过多少次了,这样不好看。”
静虚真人面无表情道:“我好看不好看,与你何干?”
某人幽怨地看着他道:“啧,真是绝情……”
“爷爷?!”我惊讶道。
一阵长久的沉默后,某人收起脚下的珊瑚,走到我面前端详了一阵,捏着手中的残页苦笑道:“爷爷这个称呼,还是莫要再提了。”见静虚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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