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嚼着嘴里的果肉,含糊不清地道:“哦?你一个归元期的老前辈,竟会追不上金丹期的小修士?”
他听罢沉默了许久,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抬起,抚在自己的肚皮上,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道:
“我呀,怀了。”``p`
☆、第六十章
我一口气没抽上来,啃了一半的灵果从手中掉落,登时趴在观莲音怀里咳嗽起来。
观莲音赶忙为我拍着脊背顺气,虽然没有被惊吓到,可面上的情绪也比我好不到哪儿去,蹙眉看着司徒烟道:“司徒,这事可开不得玩笑。方才远在东海的尹世伯给我传话,说是尹随风已经回到了龙族;你的这个孩子,究竟是何时有的?”
听到观莲音的话,我更是感到一道惊雷劈在天灵盖上,虚弱地起身擦擦唇边沾染的汁液,便朝神色凄凉的司徒烟看去。悄悄放出的灵息停留在他的肚腹边,我果然感到里面有异样的物事在隐隐动静,于是脱力般倒回观莲音怀里,再也没了听司徒烟解释的心思。“早在广陵的时候就有了……直到这几日丹田隐隐作痛,施法也似有限制,我才觉出异样来。”司徒烟双目无神地说着,手仍是抚在自己的肚皮上,看不出对那腹中的骨肉是爱是憎。
我幽幽地抬起头道:“纯阳,你现在究竟是男是女?”
闻言,他的双眸终于有了焦点。默默地看了我许久后,他并未作答,而是问道:“那你现在究竟是定云是阿西?”还未待我作答,他便低笑着道:“若是定云的话……老祖一手修改的《溪客真经》,修炼到我这等境界究竟会发生何种变化,难道不清楚么?”
我听罢沉痛地捂住了额头。
完了,看来真成不男不女的老妖精了。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感受自己当初酿下的恶果,此时我的痛心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半晌忧心忡忡地看向抱着我的观莲音,道:“世叔,别再修炼《溪客真经》了。”我坐起身来认真地看着他,“定云的记忆虽然无趣得很,但那些上古的修炼功法却是极有用的物事。事到如今怀孕的纯阳已无法挽回,可你我二人却尚有余地,阿西择日便在《溪客真经》的基础上修出一套新的功法,完成后再与世叔修炼。”
观莲音微微一笑:“世叔都听阿西的。”
含情脉脉地对视间,不远处传来一个幽怨的声音:“我说你们两个啊……能不能稍微关心我一下……”
“放心吧纯阳,既然尹随风搞大了你的肚子,我就定然不能放任他在这人间逍遥。若是普通的仙人也就罢了,你可是八仙中数一数二的fēng_liú人物,我怎能眼睁睁看着昔日的弟子沦为众人的笑柄?”瞧着他那副可怜的模样,我终究是生出些许怜惜之意。吕洞宾毕竟是与定云最为亲密的弟子,不论他与尹随风之间如何,我都打心底更偏向于他,更别说如今还怀有身孕了。
“不过我倒是要问问你,当初尹随风爱你若狂,你不屑一顾,为何直到他已心冷放弃才想起去挽回?”说到这里,我叹了口气,忽然觉得对司徒烟的同情少了些许。
眼前的某世伯登时作出痛心疾首的模样来,捂着胸口郁闷道:“你也知道我这一世因为不举,性子本就是有些古怪的,即便是心动,也克制不住自己那些伤人的作为……”他沉默了半晌,苦着脸又道:“总之如今我已恢复记忆,司徒烟犯下的错便由吕纯阳来弥补,可雅媞他没有前世的记忆,亦不愿听我解释,老祖,我该如何是好?”
察觉到身边的观莲音神色一动,我思索了许久,问道:“纯阳,你现在爱的究竟是昔日男扮女装的雅媞,还是如今对你弃如敝屣的尹随风?”
“……爱的是谁,也得再见上一面才知道。”他说着看向自己还很平坦的肚腹,仿佛听出了我话中的深意,半晌道,“总之这孩子的父亲,是尹随风。”
……
因为大哥和水仙已经出发去了羽族观家,此时又没有其他医修在旁,我便亲自上阵为司徒烟听了脉,嘱咐一番后将他送到清净的客房中休息去了。司徒烟这几日太过劳累,丹田之处的灵息被迫为胎儿让位,繁杂地冲撞在经脉间,也亏他能忍耐下来。想到前世那个对雅媞一往情深的吕洞宾,我看着司徒烟的睡脸,心道把那即将做爹的尹随风给绑回来。
打理好一切后,我悠然地走在蜿蜒的长廊上,还未回到我和观莲音的卧房,便看到不远处隐约有一伶仃的身影在晃动。雪白的衣衫映着一张略显落寞的小脸,他从阴影中走出来,静静地唤道:“二哥。”
“北北?”我咂舌道,“怎么会这么快,明明大哥晌午的时候才千里传音过去……”
“不是大哥的传话,我是昨天上的路。”北卿的神色有些黯然,眼眶泛红地扑到我怀里,许久才叹气道,“南南让我滚,所以我就滚回来了。”
我看着他,这才想起他前世的身份来。
如今我的灵息已经融入了定云的些许仙气,自是比寻常修士多了一分窥察之力,轻易便能看出历劫仙人的转世。北卿就是昔日的韩湘子,这点我早在轮回梦境的时候就已经知晓。从紫箫巢穴中搜集来的残页都还未一一辨识,他自然也还未恢复身为仙人时的记忆,这般看来,他倒是和定云记忆中的韩湘子差距不大。
想不到千年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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