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柳大人?”何青一口将要进嘴的粥给这话停在那里了,“哪个柳大人?”
“还有哪个柳大人,就是那个看着村子的柳誉龙呗。唉,我也不清楚,不是说外面人不能进来的么,他还是给看着的,怎么自己就进来了呢。”
“什么?!”何青手里的粥都快要端不住了,“那,那旒彮他说什么了没?”
“说什么?我看他们相处挺好的啊。”
“这……那好吧。”何青顿时心里百转千回,旒彮他不会……
思及其,正对面旒彮正过来了,脖子上原本缠着纱布挂着条手臂,现在手臂已经下来了,衣服盖着,手臂上其实还是缠着纱布的。
旒彮一脸阳光灿烂,何青坐在这里正为他有少许担心,他却跟个没事人一样。
阿成朝何青使了个眼色,夹了托盘就走了。何青无奈,长条凳上往旁边挪了挪,拍拍:“坐。”
旒彮直接越过何青,推门进去:“不了。”
何青往屋里望望:“做什么?”
旒彮二话不说往何青床底下翻,何青马上扑过去:“别!我上次的存钱可都被你拿了去!”
旒彮脚步飞快:“你一个病秧子抢什么抢!”
最后,何青舒心地端了杯茶水坐在屋外晒太阳,旁边的粥碗已空,没剩一颗米粒。旒彮坐在他身旁,一只手臂重又挂回脖子上晃荡着。
何青见旒彮一副小孩子脾性,其实也跟他差不多,何青问:“听说最近柳誉龙时常来看你?”
“是啊。”旒彮到也不含糊,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这可是滥用私权,被皇帝知道了是要命的。”何青提醒。
“不是有你么。”
何青愣了愣,旒彮这话里的意思是有他在,即便是被韩邵晟知道了也没事?可笑。回想起在羧山上那些山贼的话何青就心寒。想那日回村的时候,那个烟雨朦胧中的身影,他是来做什么的,看他有没有死吗?
如果是想让他离开,说了便是,他何青也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但之前韩邵晟对他说过的话算个什么东西了,要去除他何必如此去作贱他,就算是扔在那里不管等病死也行。说不定,这封村也是其中之一的手段,但又何必去连累一村的人。
“阿青?”见何青神色恍惚,旒彮呼唤道,“你……该不会跟他关系不好了吧?”
阳光很暖和,可能是何青大病初愈的原因,他的身形及其单薄:“旒彮,人生在世,不要随意去猜忌他人的思想,尤其是那些位高权重之人。他们的想法我们不能猜,也猜不起。”
“你怎么了?病傻了?说这种东西。”
何青面露一丝苦笑:“没什么。我累了,休息去了,你随意。”说罢,便放下手里的茶杯转身进屋去了,留旒彮一人在屋外。
外头的阳光很暖和,照得人快要融化了似的,想来是有夏日的征兆了。
何青关了门,阖了窗,躺在床上曳好被子。
人就是这样,心里烦着事,翻来覆去多少遍都是精神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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