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本来会迟些定案,可是柳顺忠却先招了供,先是承认了自己确实有要反大皇子的事实,然后把所有的细节也招了个干净。城中纷纷议论,这柳顺忠平时很英明的一个人,现在怎么做出这么傻的事情?这下可是苦了汪诚羽,本来就嘴硬,在牢中受尽刑罚连一个字都未提,结果算是栽在自己姐夫的手里了。到底柳顺忠为何会这么做,有人说是为了自保,先来个自首,想要从轻发落。可是这被人冠上谋反的罪名跟贪污受贿能相提并论?以为说了该说的就能轻饶?结果到头来不仅连累了全家,自己也把命的时限给缩短了。
婉伊得知这罪名是不能留全尸的,斩首之后还要被晒尸几日才行。怎么能给舞魅收尸,这下可让几人又发起愁来。
“我倒是找了个还算明事的人,到时候能帮着把尸体弄回来,我们也别太声张,就埋在城外的山上。”婉伊这几天一直不停的哭,嗓子都哑的不像话。
曲柏言点点头,看了看鸿霜,道:“到时候该准备的纸钱什么的都提前准备好了,别到时候麻烦。”
“主子您放心,我都会安排妥当。”鸿霜答道。
曲柏言这几日也没睡,闭上眼睛全是汪诚羽在牢中浑身是血的样子,然后露出那邪邪的笑看着自己。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虽然平日二人就是这种关系,可是真要知道这寿命时日不多,还是觉得心里空牢牢的。
执刑当日,阴云密布,这一连阴了几天,可就是不见雨。
房中有些阴暗,大早上婉伊就过来问曲柏言要不要一起去刑场送舞魅最后一程,曲柏言开始没有说话,最后转过身坐回床上才轻轻的说:“我下不了那个狠心。”
手中还拿着汪诚羽那时送的夜明珠发簪,此时竟然发出幽暗的光,颇像一个孩子哭泣的眼睛。
临近晌午时,年景才敲门进来。
曲柏言身体有些颤抖的转过头看着他,见他脸色不太好看,也明白应该是人已经都走了。
“哥哥,婉伊她昏过去了。”年景轻声说。
曲柏言微微点头,“我一会儿去看看。”
“哥哥你没事吧?”年景见他不再作声,有些担心的问。
“我没事,你去休息吧。”曲柏言半晌才开口。
年景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抿着嘴轻轻关上了门。
朝廷并没有为难这些家眷,处刑的当日就把尸体处理了。婉伊找的那个人连夜就把尸体安排到了城外,又急忙的来到鸿瑞楼报信。
曲柏言几人跟着出了城,来到城外不远的山脚下埋了舞魅的尸体。
棺材下葬时,婉伊还是没忍住,一下跪倒在地大声的哭起来。
曲柏言站在旁边,泪水蔓过脸颊,低声的哽咽道:“舞魅,今生你吃尽了苦头,这到了阴朝地府多跟阎王爷说几句好话,投胎投个富贵人家,别再过这样的日子了,我们几个送你最后一程。”最后的几句因为难以抑制心中的悲愤,几乎走了音。
柳顺忠和汪诚羽的人头在城门上挂了三天,以此示众。
这日刚入夜,东富来到曲柏言的门前敲门问道:“言主子?”
曲柏言打开门见是他,随口回了一句:“客人来了?我马上就好。”
“不是客人。”东富连忙解释道,“是有人找您。”
曲柏言下了楼,来到门口才见到大门边站了一位四十左右岁的男子,不过看着有几分眼熟。
那人见曲柏言下来,正过身子迎了上来。
“你是?”曲柏言问。
“我是大牢的那个狱卒,您忘了?”男子说道。
曲柏言这才想起来,几天前曾经又去大牢找过这个男人,让他帮忙照顾汪诚羽。
“都办妥了?”曲柏言见没人注意二人,小声问。
男子点点头,“东西都送出城了,你晚些时候去城门外就能见到那人,到时候再给他些赏钱就行,东西他都帮忙准备好了。”
曲柏言点点头,转头看了看楼上,“我安排安排就去。”说完又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交给男子,“有劳了。”
“举手之劳而已。”男子接过银子笑了笑,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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