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同学见他这么个不可一世的人变成这个孬样,又想起他以前是多么意气风发,都有些不忍心看了。
好半天杨嘉杰才把所有的书都整理干净,然后毕恭毕敬的放在了周炳文的桌子上,他小心的观看施安湳的脸色,还以为这样能稍微取悦一下他,可偏偏他面无表情,一双眼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你,顿时心里更没底了。
杨嘉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驼着背垂着双手做鹌鹑状,畏畏缩缩的站在那里不敢动。
施安湳把书往地上一推,“嘭”的一声巨响,厚厚一摞书砸在地上,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把所有人都砸懵了。
周炳文更是心疼,作势要去把书给捡起来,被唐乐游给拉住了。
杨嘉杰连嘴唇都白了。
施安湳毫无情绪的说:“我发觉你有点自作多情,我并没有让你帮我捡书。”
“……是……是我自作多情……”杨嘉杰终于开口说话后,神经终于活动起来,他内心委屈得不行。从生下来他就是家里的宝贝疙瘩,上到爷爷奶奶,下到两三岁的弟弟妹妹们,哪一个不是围着他捧着他,就连来了学校,同学都因为他的家世奉承着他,从没有人敢给他脸色看,更别提给他这么大一个难堪。
但是他又太明白他们这个圈子里的规矩了,森林法则、弱肉强食,不像那些普通家庭的孩子,有了摩擦和龌蹉,只需要私底下比比谁更狠就行,根本不会牵扯到家长。
他们不同。
稍有不慎,就可能连家里人都得遭殃,甚至几十年基业,只因为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就毁于一旦。
上层的人站得太高了,随便一句话都能决定你的生死。
唐家和施家代表着什么,他很清楚,所以他不得不折了自己的傲骨,低头做狗。
可是他忍不下这口气,他倏的抬头,通红着一双眼瞪着气定神闲坐在那里的施安湳,咬牙切齿的说:“那你要怎样才满意?”
施安湳挑眉,嗤笑了一声,眼神冰冷。
在杨嘉杰的看来,他的姿态是那么高高在上,仿佛看蝼蚁一般,连多看一眼都觉得嫌弃。杨嘉杰恨得牙痒痒,他也是天之骄子,从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脸,羞恼得恨不得撕碎眼前这个人。
施安湳睨着他:“你好像不服气?”
怎么可能服气!杨嘉杰肚子里憋着一股子恶气,连面孔都扭曲了,心里恨得要死,却偏偏不敢做出任何举动,既害怕又垂死挣扎。
施安湳问他:“书是不是你弄脏的?”
杨嘉杰把牙齿都咬出血了,却不明白他问这种问题是什么意思,迫于压力只好乖乖作答:“是……”
施安湳掀掀眼皮:“你父母没教过你做了坏事要道歉的吗?”
杨嘉杰忍着浑身的冲动,梗着脖子偏头看向周炳文,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对、不、起。”
施安湳冷笑:“道歉是你这样的?我还以为你要杀人呢,我再说一遍,你父母没教过你做错事怎么道歉的吗?”
杨嘉杰气冲到脑门,憋得眼泪都出来了,他咬着牙,好半天才缓下来语气,再次对周炳文说:“对,不起……”
施安湳又是一声冷哼。
杨嘉杰抖着唇,知道他还是没满意,但这是他最后的极限了,再低下的事情他就做不出来了。
施安湳拿出手机,说:“还有十五分钟就上课了,希望你在这段时间里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杨嘉杰知道完全不能善了了,但他也确实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施安湳消气,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开出自己的补偿:“书我会买新的还给你们,以后,以后也再也不会找周炳文的麻烦……如果他,如果他遇到什么……我也会主动帮他……”
“这算什么?”施安湳不耐烦的用食指点着桌子:“还有十二分钟,这是给你的最后期限,我不保证过了这个时间之后会做出什么。”
实在欺人太甚!杨嘉杰脑子里一根弦彻底崩了,捏着拳头就要砸过去,结果被平时玩得要好的一个男生给拉住了。
那男生慌张的对他摇头,低声劝他:“别冲动,冷静点。”
杨嘉杰陡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浑身都软了,他绝望的看着那个男生,终于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姿态来道歉了。
离上课的时间近了,出去吃饭休息的同学陆陆续续回了教室,一进门就看见这气氛诡异的一幕,全都不明所以的围观起来。
杨嘉杰心窝都在疼,他深吸一口气,眼眶里滚着泪,极尽屈辱的弯下了膝盖,跪在了施安湳面前,哽咽的说:“对,对不起……”
施安湳一言不发,仿佛没看到一样,只顾着玩手机。
“我错了,请原谅我……”
施安湳连眼皮都没动一下,拇指慢悠悠的在屏幕上滑动,好似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
杨嘉杰惶恐的悄悄看了他一眼,见他不为所动,眼泪终于掉了下来,而且势头越来越凶猛,地面上很快就集聚了好大一滩,他不得不闭上眼,抬起手扇起了自己的耳光。
刚刚还嘈嘈切切的教室完全安静下来,只听见响亮的耳光声在教室里回响。
李珊面无人色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最终瘫在一个女生的身上,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过了一分多钟后,周炳文实在看不下去,拉了拉施安湳的衣角。
施安湳这才收起手机,淡淡的说:“我和你无冤无仇的,我不知道你在我面前做这些干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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