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黎荀,让周屹天感觉很陌生,他那种悲戚、绝望的眼神、无助的快要崩溃的模样,好像承受着无法言喻的痛苦。
「哥,是我啊,小天,你不认得我了?」周屹天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差一点就碰到黎荀的头发了。
那一瞬间,黎荀就像受惊的小鹿,猛地弹了开去,他戒备地看着周屹天,「别靠近我!我是瘟神……是灾星……你会受伤的。」
「你在胡说什么?哥,哪有什么瘟神灾星?!」周屹天急了,靠近过去。
「有的!!」黎荀大喊,惶恐不安地后退,「爸爸……妈妈……因为他们爱我……因为他们接近我……所以……被烧死了……不……不要!」
黎荀突然惊叫着捂住眼睛,他再也不要看到那辆烧得通红的跑车了。
可是,尽管看不见,他却能感觉到那灼人的温度,仿佛——他就坐在那辆车里,而坐在前排的父母,那被火焰吞噬的父母,正透过逐渐融化的后视镜,用攒动着火舌的眼睛望着他。
他们——恨他!
「……」仿佛坠入黑暗的深渊,黎荀无声地悲鸣着!
「才不是这样!哥!这根本就不关你的事!冷静一点!」
周屹天猛地拉开黎荀的手,看着他泪流满面的模样,喊道:「哥,你是无辜的,姑妈和姑父是被那些坏蛋害死的,和你无关啊!」
「小天……?」黎荀似乎认出了眼前的人是谁。
「是啊,哥,是我。你生病了,在发烧,所以……你先躺下来,好好休息一下。」周屹天紧握着黎荀的手,尽量用舒缓的语气说:「别想太多了,有我陪着你呢,哥。」
「不!不对……小天,你快离开我,我也会害死你的!」黎荀用非常大的力气甩开周屹天的手,一路后退,撞翻了垃圾桶,他摔倒了,手就按在了玻璃渣上,血流了出来。
「哥,你别动!」
周屹天说什么也要接近他,可是黎荀站起来,转身往楼上跑去,周屹天追过去的时候,黎荀已经把自己反锁在其中一间卧室里。
「开门啊!哥!你至少让我帮你包扎一下!」周屹天使劲敲着那扇门,可是黎荀没有一点回应。
「怎么办?!」周屹天急得团团转,他想到去一楼找房间钥匙,既然能够反锁住,那么肯定有钥匙可以打开。
来到一楼,周屹天翻箱倒柜,凡是看起来放钥匙的抽屉、柜门全都打开来,有打火机、磨刀石、电池等零碎的东西。
「到底在哪里?!」就在周屹天把厨房和客厅弄得一团乱的时候——「砰砰!」似乎有人在敲门。
周屹天扭头看着那扇大门,不可能的,这个时候不会有人来。难道说又有什么东西掉下来,砸到门上了?
「砰砰砰!」
又是一阵急不可耐的敲门声,这一回周屹天听得清清楚楚,他立刻跑去开门,可能是林业管理员……哥哥有救了!
然而,出现在周屹天面前的,那熟悉的高大身形,让他一下子呆住了!
外头下着寒冷刺骨的雨,站在廊檐下的周皓染穿着一袭黑色鸵绒风衣,里面是西装,头发和肩膀上都淌着细小的雨珠,皮鞋边都是泥土,看起来走了很长的山路。
惊讶之余,周屹天看到父亲脸上,十分严峻的神情。
「荀呢?」语气低沉,却饱含着愠怒,周皓染那双极为深邃的黑眸,锐利地注视着周屹天。
「哥、哥哥……」周屹天结结巴巴,一脸仓惶地道,「在楼上……」
然而,他说出口就后悔了,万一老爸是来找哥哥麻烦的呢?
「等等!老爸!」
对于越过自己,直接往里迈入的父亲,周屹天想要阻拦,但很快李力出现,拦腰抱住了他。
「你别上去,哥现在谁也不想见!」周屹天一边挣扎,一边大喊着,「这事全怪我!你别为难哥哥!」
可是,不论他怎么吵闹,周皓染都没有回头,径自往楼上去了。
「少爷,你有没有怎样?」李力话询问周屹天。
「我好得很!你快放开我!」虽然很着紧黎荀,可周屹天的力气明显不够,「哥哥……哥哥他……」
「黎少爷自有老爷和医生照顾。」李力好言劝道,周屹天这才注意到来的人,除了父亲和李力外,还有张帆医生,以及一位拿着很多吃食的当地村民。
「你们是怎么来的?!」对于突然冒出这些人,周屹天很愕然,「道路不是被泥石流堵了?」
「坐直升飞机,停在山另一头的牧场上,然后走路过来的。」李力说:「少爷,您就乖乖地坐在这里,别再惹老爷生气了。」
李力还让村民给周屹天食物,一大块夹着起司和培根的面包,还有一大杯鲜牛奶。
周屹天却一点也不想吃,他被迫坐在沙发里,眼睛却一直瞪着楼梯,只要有一点不正常的动静,他都会冲上去的。
◇◆◇
「哐!」
周皓染用肩膀撞开了紧闭着的木门,一眼就看到了蜷缩着身子,蹲在房间墙角的黎荀。
「荀……」周皓染的心疼无法用语言形容,他深吸了一口气,放轻了脚步。
「别、别过来!」即使这样,黎荀看起来还是害怕得不行,他摇着头,拼命地想要往墙角里缩,可是已经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躲了。
「我不过去。」周皓染说,在离开黎荀两步远的地方停下,右膝跪了下来,「我就待在这里。」
「……」黎荀瑟缩着肩膀,不再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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