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黎荀的种种传闻,甄裕安还真以为是一个长着三头六臂的小孩,结果看到的竟是一个这么文静秀气的孩子,完全不像是生活在周家的。
该怎么说呢?似乎与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呢。
「爹地,这份顶级法式松露鹅肝酱,是周皓染特别为你准备的哦。」甄素妍甜美地笑着说,大家的注意力就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周老弟太客气了,虽然咱们平时吃的都是西餐,可你这里的味道就特别好!」甄裕安用银勺舀着搭配着青苹果的鹅肝酱,吃得很快,「用钱堆出来的东西果然不一样。」
「爹地,你的眼里就只有钱!」甄素妍嗔怪道:「这里面有周皓染的心意好不好?他知道你喜欢吃鹅肝酱,特地命人从法国空运来的。」
「好了,是我说的不对。」甄裕安哈哈大笑起来,看得出他有多疼这个女儿,「周老弟对我是很不错的。」
「她叫他周皓染……?」
当舅舅不在家时,甄素妍明明叫的是「皓染」,显得很亲密,可当舅舅在家时,甄素妍反而称呼他全名,有意拉开距离,注意到这个细节,黎荀感到奇怪,甄素妍和舅舅的关系究竟是……?
不过,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也轮不到自己来评头论足,黎荀垂下眼帘,对自己那么容易就嫉妒别人,还妄想着得到不可能得到的人,很是自我厌恶。
「好吃吗?」正当黎荀慢慢吃着混合着鹅肝酱的意大利乳酪时,周皓染突然问他道。
「啊,嗯。」黎荀匆匆点了点头,视线却更低垂了下去。
接着上来第二道菜,是北欧海鲜浓汤,周屹天很喜欢吃,还要了第二份。
等上甜虾沙拉的时候,周屹天就按捺不住地,一边吃东西一边和黎荀讲话,还说了不少笑话,餐桌上的气氛顿时很热闹。
甄素妍则不时与周皓染碰杯,从餐前白葡萄酒到后来的红酒,她桃红的面庞已经显示出几分醉意,但更多的是神采飞扬。
一顿丰盛的晚餐结束,又天南地北的聊了半个多小时后,甄裕安就说他要回酒店休息了。
周皓染在玄关处送他离开,甄素妍也与父亲拥抱告别。
「明天再见,爹地,叫司机别开太快了!」
当甄素妍和周皓染并肩站着时,看起来就像一对新婚夫妻那样,十分亲密。
「我们上楼去,哥。」
见客人走了,周屹天就急忙拉着黎荀回楼上,周皓染似乎想要叫住他们,但是甄素妍的脚下突然一个踉跄,她那又高又细的鞋跟在台阶上滑了一下。
「小心!」周皓染反应极快地扶住她,两人紧抱在一起。
「哎呀,真是出丑了,我喝得有些多了。」甄素妍红彤彤的脸孔顺势贴在周皓染的胸前,微笑着说:「让你见笑了。」
「怎么会,温伯,送甄小姐上楼休息。再让厨房送点解酒茶上去。」周皓染吩咐道。一旁的温伯立刻上前,搀扶住脚步有点不稳的甄素妍。
「我晚点再来看你。」周皓染客气地说。
「好。」甄素妍听了这话很高兴。周皓染越过她往大理石扶梯的方向看时,发现黎荀和周屹天已经不见踪影。
「boss。」一直等候周皓染空下来的李力走上前,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去书房谈吧。」周皓染说,率先走在了前头。
第三章
黎荀站在儿童书架前,为周屹天挑选睡前读物。
修长白皙的指头从左往右,在一排排英文书籍前游走,看着那些装帧可爱的书籍,心里却想着之前看到的一幕。
周皓染抱住了差点滑倒的甄小姐。虽然知道这只是一个意外,黎荀却没法不在意,因为他们抱在一起时的画面,是那么温馨。
而且和以往出现在周皓染身边的,那些浓妆艳抹、举止轻佻的女人不同,甄素妍既漂亮又优雅,对周围的人又很亲切,让人觉得无可挑剔。
最重要的是,假若由甄小姐做周屹天的「妈妈」,那么,对于从小就没感受过母爱的周屹天来说,是非常好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这方面去,黎荀轻叹一口气,也许是由于他们看起来实在很相称的关系。
黎荀知道自己和周皓染是不可能成为恋人的,他也不希望他们的关系曝光,伤害到周屹天。
可是,在看到周皓染与甄素妍这么亲密时,他心里又涌起强烈的嫉妒,身体也变得不舒服,甚至脑袋里会有「——为什么我不是女生?」这样极端的想法。
「说到底,我就是一个既懦弱,又言不由衷的人。」黎荀默默地想,越发地讨厌自己。
「哥,我洗好了!你还在挑书啊?」
周屹天一边拿毛巾擦干短短的头发,一边从浴室里走出来,他换了一套蓝格子短袖加短裤的睡衣,赤着脚踩上床。
「嗯,《哈利波特》和《小王子》,你想听哪个故事?」
无论心情再怎么失落,在周屹天的面前,黎荀总会展露出最温柔的笑颜,因为他不想让周屹天担心。
「哥呢?」周屹天反问,把塞满鹅绒的枕头都竖了起来,给黎荀留出位置。
「《哈利波特消失的密室》吧,一直没能陪你看这部电影,」黎荀说:「就念这个吧。」
「好!」周屹天是兴高采烈,举起双手欢呼道,「哥是最好的。」
「把被子盖好,别着凉了。」黎荀说着走到床边,坐在半躺着的周屹天身边,为他念故事。
不过,他才说了几句,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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