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几乎呈现一边倒的状况,风若疯狂的攻击着,然而水月,却是一直淡笑着逢迎。并不回击,亦不纠缠,只是稳稳的将一切可能伤害到自己,伤害到侍琴的攻击隔绝在身前。然而,这无疑是对于一直以来都自信满满的风若一种极大的侮辱。在风若看来,他原本是天下仰慕的对象,好皮相,有才貌,甚至拥有一身一流武功。然而,面对这个神秘的水月,打破了他一直以来的优越感。在水月面前,他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卑,不仅仅是身份,武功,更是一种气质上的瑟缩。那优雅高贵的身姿,他,是永远不可能拥有的,是与生俱来的。
然而,最让风若感到愤怒的,并非是水月在台上的戏耍逗弄,而是台下那一道璀璨深沉的目光。深邃,邪魅,几乎要让所有看见它们的人深深迷醉,被蛊惑着沉溺其中。心中一直以来的梦,苍平王爷赫连亟苍,竟然用那般温柔,深情的目光注视着面前的水月,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仿佛自始自终,在他面前的,只有水月,再没有其他人了。这让风若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耻辱,愤恨。从来没有一个人在面对他时竟然还会将目光放在其他人身上,尤其是那个人,赫连亟苍,他风若深深恋慕的对象。他不允许,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瞬间,风若眼神一狠,仿佛不顾一切般冲向了水月,然而,却是在几乎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右手猛地一挥。
水月乍见他疯狂动作,心中一跳,难道,他真的不要命了,右手劲风一挥,直取风若面门。然而,力道控制得极好,只是生生截住他的动作,不让他再前进一步而已。然而,正当自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猛然发现对面的风若狠厉一笑,即便隔着一层浅薄的纱,依旧能清楚的看到那略有狰狞的眉眼,明白地感受到那冰冷的杀意。心中一惊,一支银色钢针已经脱手而出,从侧面直取背后几乎毫无所觉的侍琴。水月一惊,慌忙斜斜切出一步,挡在侍琴身前,同时运起内劲注于折扇,横于直扑面门而来的钢针之前。
光华一闪,离得极近,武功极好的几人只听见一声轻微,但却刺耳的纸张被刺破的轻响。‘叩’,一声闷响,钢针穿扇而过,直直钉在那朴实无华的藤木面具之上。
赫连亟苍脸色猛然间变得煞白,手指几乎扣进质量极好的木椅中。他不敢拍案而起,不敢慌忙地冲上展台,他怕看见那一幕,自己会崩溃。
所有人似乎都被定格在了那最后的一瞬间,整栋楼中只能听见此起彼伏的惊恐的呼吸。
‘撕’,‘噗’,两声异响几乎同时响起。
风若脸上的纱巾裂开作两半,飘零着落下,露出了那掩藏多时的真容。柳叶弯眉,水漾桃眸,樱桃小口,镶嵌在一张白皙的脸上格外精致。果真,是难得的美人。惊艳还来不及表达出来,便是直直盯着台上,那另一张让人无比好奇的容颜。
描摹着山水的纸扇后,藤木面具裂作两半,摔在了脚边。那人竟那样静静站着,没有丝毫动静,几乎,就像是一个虚幻的影子。
在台下几人呼吸都几乎要停止的瞬间,纸扇,缓缓动了,慢慢向下移去。在他有了动作的这一刻,几乎成了永恒。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拥有那般气质的,该是如何惊为天人的男子。
纤挺的眉微微皱起,静谧双眸古井无波,仿佛天下间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引起那汪寒潭的波澜。薄凉双唇轻抿着,仿若看透红尘,精致白皙的面容上满是肃杀之色,然而,回眸瞬间,却又在片刻收敛了一切情绪。
若说风若是柔媚,那水月,便是绝美。风若是红尘间翻飞的蝶,那水月,便是坠入凡尘的仙,如一叶破碎的白蔷薇,翩跹旋转,荡起层层涟漪……
“夜冥。”一声轻呼,带着难以控制的恐惧,颤抖。赫连亟苍翻身而起,只几步之遥,竟是用上了绝顶轻功,似乎即便是这样依旧太慢。猛地一把将那清绝的白衣男子拥在怀中,紧紧的,静静的……
本来,能看懂那场博弈的人便不多,虽然水月技胜一筹,然而,毕竟‘水月镜花’的代表是侍琴。算来,风若胜了侍琴,水月却又比风若风姿更加出众。是以,两相为难间,也只有宣布‘水月镜花’与‘倚风楼’同为胜出者。而花魁之位,则是落在了水月与风若两人身上。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然而,这两人确实出众,谁都不能放弃,也只能如此了。
因为所谓‘花魁十日诞’是针对青楼画舫造势所立的规矩。过去,所有花魁都是出自各个青楼楚馆,所以,有这所谓‘十日诞’也没人有什么异议。如今,有了这水月。本是正经人家,总不见得就因为得了个花魁称号,便被强行拉去让人参观展览,甚至是作为高级商品出售。如此,能出席‘十日诞’的,就只有‘倚风楼’风若了。这般算来,倒真真是这‘倚风楼’得了最大的彩了。
可是,风若并不那么觉得。虽然名义上,自己得了花魁称号。然而,心目中却清楚的知道那场比试,水月赢了。而且,不仅仅是气势,阵势,还有爱情。自己恋慕的人温柔深情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他,那样亲密的搂着他,一直以来冷酷邪肆的神情只为他融化……
第六十四章 花魁十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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