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莫掌门低叫了一声,也明白了过来。
他们要速战速决,所以他们选择了这样卑鄙的手段来打。
没有半点声音的打法,他们是在欺负黯夜什么也看不见。
黯夜一楞之下,腰间又是恨恨的一痛,瞬间已被长剑透穿。
什么声音都没有了,连剑气也被隐藏了起来。然后是极端寂静中猛的一痛,某处就会实实在在地挨上一剑。
师傅们居然用这种近乎于无赖的打发来围攻他?
黯夜牙一咬,手中的残泪化成光圈,立时护住了周身重要的穴道。
他还不能死,至少现在还不能死。
查哈尔就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静坐着,欣赏着他在三位师傅的剑网中做困兽之斗。自己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只要有一个空隙,只要一个……他就能要他的命。
可是,一片寂静中,黯夜不知道那个空隙在那里,而且只要他一个不小心,立刻就会死在三个师傅的剑下。
残泪舞动的光圈已经越来越小了,黯夜的体力随着流出的鲜血一点点损耗着,他只有收紧着防护的圈子,而外围的三柄剑也随着他的退缩毫不留情地逼迫进来。
让我看一眼,上天,我只要看一眼空隙在哪里!
烛火一晃,黯夜已经到了油灯枯尽的时刻,光圈一暗竟是已经不成完整。
一直不动声色的三柄长剑终于齐齐出手了,两柄直刺黯夜小腹处露出的破绽,一柄直削他手中的残泪。
“黯夜,想故意露破绽引我们上钩吗?别忘记了这一手是我在你16岁的时候教给你的!”莫掌门剑斜斜地指着黯夜尖尖的咽喉。
师傅果然厉害,黯夜苦笑了一下。自己露了破绽引得三位师傅师伯同时出手,那一瞬间他已经找到了缝隙,手中的残泪一扬就想朝查哈尔射出,没想到师傅居然看出了他的用心,在师伯和师叔忙于攻击他破绽的时候,居然是先下手削掉了他手中的残泪。
现在他已经再不能稍动,各个创口流出来的鲜血已经把他所有的力气流失,剑已失手,暗器也全无,整个人无疑于板上鱼肉。
一双肥大的青色靴子慢慢地踱到了他跟前,重重地踩在了他手上。
“怎么样,黯夜,你不是很想杀我吗?我现在就在你面前,你怎么不动手了呢?”查哈尔大笑起来,恶意加重了脚上了力气,欣赏着黯夜手骨碎裂的声音。
“你还真是个傻孩子。”查哈尔慢慢蹲下了身子,一把拉起黯夜的头发:“安祯谕的身子就那么吸引你吗?你要是为我做事,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就安祯谕那副病怏怏的样子,你怎么就那么有胃口?还是,他真的在床上浪得很,让你就这么服帖?”
黯夜的脸依然没有抬起来,似乎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看你们都这样迷恋他,我到还真不忍心就这样杀了他了。”查哈尔不甘心自己就这样唱着独角戏,加大了力气拉着黯夜的头发,勉强他面对着自己:“等王位到手了,我一定把他弄到床上好好享受几天,看看是不是真是那样欲仙欲死……等到我腻了,就把他赏赐下去,反正我的手下对他垂涎的大有人在。黯夜你说这样的安排好不好呢?”
手肘一转,黯夜的脸已经被他抬起来了,苍白得毫无血色的唇边居然是一丝微笑。
查哈尔心一凉,就想放开他匆忙退开。刹那间,骇人的凉意从心底窜到了咽喉,查哈尔听到了最后一句话是黯夜轻轻地笑声:“好是很好,可是只怕你是等不到那天了!”
金链!
从查哈尔的喉间直插而过的居然是一条软软的金色软链?此刻,链子上的钻石居然依然保持着晶莹美丽的光泽。
就算到了最后一秒,查哈尔都还是一脸惊恐怀疑的神色。黯夜不是已经不行了吗?他身上那么多的致命伤,而且连剑都已不在手上。
那条金链是从那里来的?那样柔软的东西怎么会忽然间利得和匕首一般。
“三王爷,你不该在我面前和我说那些关于祯谕的话的!”黯夜轻笑着,似乎在嘲讽身前死不瞑目的尸体:“祯谕,我总算是用你的东西杀了他。”
那是祯谕曾经折磨他时穿在他锁骨上的链子,后来曾想让他取下来,却已经和身体完全长在了一起。这条链子经历了他和祯谕在一起的分分秒秒,甚至沾染了他们欢合时候狂热的汗水。
刚才,他的身边的确没有任何暗器可以出手了,以他现在样子,却也无法一掌震死查哈尔。那些侮辱祯谕的话就在耳边,愤怒的血液给了他最后的力量。
链子的接扣之处是祯谕亲手给他合上去的,此刻他重手之下已经悄悄拉开。活生生从已经长合在一起的骨肉之间将链子拉出的感觉,没有疼痛,只有对以往记忆一点一滴的怀念。
祯谕,链子取下了,你我之间,是不是也要分开了?
血液流失的声音,骨头碎裂的声音,都好清晰好清晰,更清晰的是你微笑或哭泣的模样。
你现在醒过来了吗?那些噩梦是不是可以忘记?
那个让你难堪受辱的人你不会再见了,我现在就要了他的命!
师傅,你十几年来教我的东西,都尽在这一刺之间,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失手。
终于,听到了金属从骨头中穿过的声音,听到了查哈尔那含糊不清的惊恐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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