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直呼不是你一人说的?”福恒挡住永铭的去路。
“哦?”永铭挑眉,无视福恒眼中的威胁,一脸疏远地说:你在胡说什么?
“我……”福恒欲开口,余光处竟见何翔和景祺远远地赶来。
作者有话要说:打算尽快完结,在努力思考。
周五一定更
☆、第十二章
“我……”
我们共枕了十余载……?……
皇城的灯笼挂满了乾清宫的屋檐,依旧是不变的红色在入夜的风中摇曳着人心的不安。
御医们一个个进去,却始终没出来。
门外的王公大臣密密地按着品阶跪了一片,匍匐在地久久没有言语,只见一个个人被传召进去,又一个个离开,不久院子里余下的一片都是诸王贝勒。
风在吹,细雨淅淅沥沥地飞落。
福恒微微抬起的眼,可以清楚看见雨水打湿了永铭的亲王袍,然后衣服的颜色一点点地由浅入深湿了一片,到口的话始终没能说出口,梗在喉间,却又不知道何时才有勇气再次说出口。
雨仍在下,御医们依旧在屋里会诊,门外的除了哭泣声与无边的静默,就是压在心口沉沉的压抑,一刻重似一刻,好似生命最后的瞬间在一点点地流逝。
太子去了顶戴跪在那边院落,被人压着神情不明,如果他还有什么侥幸的话,此刻已经已经面冷如死灰,明黄的圣旨就在他身后宣告他皇上第二的位置,连同自由已经不再属于他。
永铭跪着,低头看着地面已经湿得不见一处干爽,兄弟们的哭声隐约可闻,真真假假却难以辨认,他只知道此刻兄弟们心中最关心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二哥废了,大哥已经圈禁,皇阿玛病重,而皇阿玛属意的下一任储君是身边的谁?
福恒不在乎皇子们的心思,他匍匐在地,入春的地仍旧有着刺骨的冷,他的眼循着永铭的身影缓缓而上,那大红的的灯笼好似他这一生的荣华,从那年的雪夜开始,到如今好似迈进了一道坎,他觉得自己该撕心裂肺般疼,因为那扇门后人是他的父亲,一个永远不能相认的父亲——
他恨他的!
但此刻福恒却觉心中翻涌的皆是不舍,皆是难离,就像那年生母离开的那刻,无依的自己好似柳絮没有归处,只有……
只有永铭……
“皇上召福贝勒觐见!”
福恒未及回神,那扇门就突然开了,然后一个人就喊出了他的名字。
福恒连忙起身,朝前面的主人点头示意,就忙着朝屋里快步而去。
屋里依旧是袅袅的龙诞香缠绕着丝丝药味在鼻息间掠过。
“奴才福康安给皇上请安!”福恒就着床前那块铺上的白狼垫子行大礼,欲三叩九拜,却听床上的人说:“免了!起身过来!”
福恒方从垫子上起身,按照隆庆帝的示意,静静地挨了过去,只是这一抬眼,第一次他发现他眼中一直高高在上、坚不可摧的生父,也只是一个跟着岁月一起老去的寻常老人,厚厚的锦被下,一身秋色素色衣装的隆庆帝那双曾经有力的把他抱起来的手,肉也渐渐瘦干了。
心中一阵悲愤,多年的恨、母亲留下的怨,多少年的抑郁不平,沙场上对亲情的渴盼霎时间让福恒在与隆庆帝四目相触的那一刻翻涌,苦涩又血浓于水干涩在喉间抽动。
福恒忍了又忍,努力想做好一个臣子该有的谦卑,却在隆庆帝伸出手后,泪落满腮。
福恒不想承认这个不承认自己的父亲,但是这样想,也无法改变心中他是自己生父,他疼爱自己的事实……儿时忘却的记忆历历好似在目,从来抱孙不抱子的皇上,儿时独独抱过他,还亲自教他读书,在他每次被永铭丢下独自躲在御花园伤心时,总是皇上第一个发现他……
“哭什么?”
隆庆帝话是如此说,但心里第一次觉得空落落的地方被填满——他唯一流落在外的儿子是爱他的,也是唯一真正爱他的。
“奴才失礼了……”福恒撇开脸不想落泪,只是已在腮边的泪已经擦不去。
隆庆帝的眼在听闻“奴才”二字时,眼色渐渐黯然,有些话呼之欲出却不能出,但把秘密带进棺材对自己又何其残忍。
“康安,想重新做回大将军吗?”隆庆帝握着福恒的手,其实他想问,康安你想要什么?只要康安要的,他都尽力给……他不会允许任何一个皇子欺负他,尤其是永铭。
福恒抬眼,他不想做大将军,他要永铭但是他不能说,只能跪在皇上面前:“皇上让奴才做什么,奴才就做什么!”
隆庆帝涩涩地扬起了嘴角,分不清是苦是甜,只要福恒要的,他能给的,都给,但福恒不说他要什么……
屋里的声音外面听不见,永铭与诸位王公兄弟在外面只能依旧跪着,默默地揣测屋里的故事。
“皇上怎么独独这次只招福贝勒进去啊?”难道是立谁为太子,要一个个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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