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先死过一次,耶稣、爱情、股票,都这样的,你这辈子也许就痛这麽一次,要好好享受在谷底的时间。」
永恒的东西都会先死过一次……如果死透了又没活过来怎麽办?但邱天不敢问。
「我在谷底待了快一个月,非人生活啊。」
「一个月你还好意思说,本座最长待过三年!」
三年!强哥说受伤可以增加人生的深度,太后大概全身都是疤,难怪太后的深度像马什麽的海沟。邱天对太后的崇拜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我不想待那麽久,不过 太后,你为什麽都不担心我。」
「有什麽好担心,你这种不冷不热的性子,顶多钻钻牛角面包而已。」
在钻牛角面包的时间里,邱天只动摇过一次,那是他从l*b带著几分酒意离开、在住处附近的超市看到海苔饼乾时,他心想就打一通电话,拨了就挂断也可以,像是被逼到绝境只好对自己让步,最後他死死盯著海苔饼乾,硬逼自己断念,不给任何机会。
真的很麻烦。邱天终於承认。真的是无聊又麻烦。
可是邱天再也没有掉过泪,一滴都没有,他甚至把齐天大圣西游记里,那个总是让他哭的片段回放几十次,却再也激不起他任何情绪反应。
「我的泪腺好像死了。」有个晚上邱天跟酒吧克说。
「你满脸灰败之色,所以我不会因为你没哭,就觉得你不悲伤。」酒吧克递了一杯翠绿色的饮料给邱天,「请你喝。」
「这什麽鬼?」邱天心里一阵抽痛,翠绿色,不要又来了。
「本店新品摸了再插,加了抹茶的调酒,可以解哀伤,」酒吧克露出一抹yín_dàng的微笑,「常喝还可以增桃花、散妖气。」
邱天端详著酒吧克,忽然觉得这个人身上有太后的影子,太后异同双三道通吃,再根据六度分离理论……算了算了,好可怕,不要想,「来十杯。」
邱天停止计算和阿发失去联络的日数後,台北就常常下雨,当然这之间没什麽因果关系。这阵子的冬眠疗法颇有成效,他决定以後都要听太后的话,再也不要跟太后打赌。
周四晚上,邱天顶著雨去参加大学好友的婚礼,这对他而言是难能可贵之事,至今他只参加过三场婚礼,都是挚交好友,其他人的则用各种理由躲开避开,连礼都不包。
「台湾不让我结婚,包出去的收不回来,不合算。」他说,一如以往的实际。实际,但不小气。
这个晚上,他的泪腺首度有松动的现象,也许是好友的幸福加上他的落寞,再混合些不知名的遗憾,配上喝不完的酒,让他眼眶有些发红。只是越喝,意识越清醒。
婚礼散场後,邱天顺著仁爱路漫步,没有特定的方向,只是想把冒出来的情绪沿途丢弃。他在和阿发重遇的城市像游魂一样走著路,雨还在下著,细细小小,淋不湿伞,只有痕迹浅浅,他乾脆折起伞,让细雨把他的手臂打的冰冰凉凉,看来就像电影镜头里失魂落魄的伤心人,他想起太后用超超超爽来形容这种感觉,不得不同意,真的蛮爽。
原来我是个m。邱天发现了自己的秘密,有点害羞。
绕过了仁爱圆环,走到敦南书店的门口时,雨开始变大,邱天急忙跑上楼梯,打开了雨伞,准备再走进雨里。
「天天。」有人捉住邱天的手臂,跟他的手臂一样冰冰凉凉的手。
邱天认得这个声音,被夹在闷雷、雨声和车呜里的细微的声音,像迷路的初生小猫会发出的声音。
「嗨,好巧。」邱天转头看著阿发,脸上都是惊讶,心里都是绞痛。
阿发捉著邱天的手臂,也不放开,也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像是高兴,又像委屈,还有些他分辨不出来的情绪,另一只手里提著一袋书。
邱天把眼前这张脸和告别那晚重叠,一阵心疼,「怎麽瘦了,都没吃?」,说著用手揑了揑阿发的手臂,「又买书买到忘记吃饭?」
「嗯。」阿发终於放开邱天的手臂,低低的应了一声。
「饿吗?陪你去吃好不好?」邱天的脑中闪过心疼和痛苦时,脸上却带著温柔的笑。
邱天不知这是缘份的注定巧合,或是命运的恶意作弄,总之他无法在遇见後,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然後沉默躲开,就算这会加重他还来不及复原的伤,就算会让他回到住处後,又紧捉著床沿来止住颤抖。
阿发只是安静看著邱天,眼神没有焦距。
雨水淅沥淅沥的落下,公车在敦化南路上飞溅水珠,广场开满伞花,车灯在前方游离,空气中传来隐隐作响的闷雷,他们之间的沉默却像泡水吐司般不停发胀发胀发胀。
「不用了,雨太大了,我想快点回家换乾的衣服。」阿发终於开口时,闷雷在乌云里炸开。
「那你要记得买东西回家吃,知道吗,有带雨伞吗?」邱天看著阿发点头後,才说:「那路上小心,我先去坐车了,要好好的,好嘛。」
邱天在雨中撑开伞,对著阿发微笑著挥手,转身往捷运站走去。雨像疯了一样倾盆落下,闷雷在他心里炸开一道缺口,他要快点离开,在还来得及之前。
第三十二章 肚子饿
浑身湿透的回到住处,邱天赶紧洗澡换衣服,现在一个人住,他不想感冒。
洗完澡,把衣服丢到洗衣机,泡了热茶,连上,太后端坐大殿,他立刻上奏今晚之事。
「老天爷终於给我比较有戏剧张力的场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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