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知他与当今陛下如何互通消息了多久,竟能如此和睦相处,若是真无半点嫌隙,叔侄相敬相帮倒也不失为件好事。
想着想着,郭逸心里又惦起那诺蛮使者之事,这才惊觉竟忘了问慕容临究竟一路跟来可曾知晓对方底细与目的。但此刻时辰已相当晚,且清查工作还在继续,实不宜离开,更不能派人去找皇叔来问。他犹豫半晌,终于还是将心中忧虑压了下来,决定天亮后祭礼时再见机行事。
第六十一回
郭逸脑中思虑万千,俱是绕着整个越国打转,相对而言,亡妻云儿与其妹雨儿所引起的伤痛似已暂时为他所忘怀,无睱再想起了。
但此时尤西公主却已站在慕容时的朴宸殿中,与慕容时正面相对。
大殿上只得慕容时与公主两人,那慕容临所扮的王太医早不知了去向,王福则仍是忙着清查宫中人数去了,至于巡视守护的侍卫们,也早因着公主的到来,被慕容时挥手遣了出去。
她仍是那副模样,不喜不悲的站着,面对按理说应是俯在床上休息养伤的慕容时,却也没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
慕容时却像是有点累了,他抚额笑了笑,往她面前迈了两步,探首过去轻声道:“不知如今,朕该如何称呼你?公主?还是师娘的妹妹?又或是,朕的表妹?”
她终于有所改变,满目惊疑的摇了摇头,却仍是镇定自若的说着:“陛下在说什么,雨儿不知。雨儿只知家中姊姊乃是当朝太傅之妻,于越国宫中莫名毒发而亡。雨儿此来,只是家人寻亲之际失散之后投奔了尤西国的姨母成为公主,却不料尤西被蛮族所灭,为尽孝道,向陛下借兵罢了。”
“哦?为尽孝道?”慕容时笑眯眯的说着,手却伸到了她脸上。
公主脸上一红,脑袋往后仰了仰,却似乎又想起什么,反而不再挣扎了。慕容时见状,呵呵的笑着,像是伸手去抚她头发一般,动作温和无比,却又在下一刻使劲一扯,带出了一样东西!
慕容时满意的看看手上带着余香的桂树叶,轻佻至极的笑道:“为尽孝道为何要带上这种足以害死太傅的桂树叶?莫非公主上次探过病了还不知道,太傅旧毒复发便是因为此物粉末?”
公主满目凄然,愤愤不平道:“他既为我姊夫,便应好生照顾呵护于她,却为何丢她一人在宫中毒发而死?雨儿当初如此做,本属无心,此次如此做,便是想要他与姊姊一般死法,为姊姊黄泉之下寻个伴!”
慕容时像是看戏一般仔细看着她面上神色变化,直至她说完了,才抚掌赞道:“演得一出好戏!小妹不去作戏园中的角儿,倒是真有些浪费!”
“只可惜啊……”慕容时叹了口气,凤目中透出几丝冷意,仍拈着桂树叶的那只手猛的挥了一记,便有一队侍卫无声无息的跑了进来,团团将公主围住。那慕容临亦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仍是太医的面容,却已换上了军机营的制服。
“只可惜小妹却不曾知晓,太后早将你的身份摸透,因此才处处利用你,想要借你之手除掉太傅,再毒杀于朕!”慕容时仍是笑着,但那张俊俏的脸上却已杀机重重,轻言细语间,已使听者毛骨悚然。
殿中烛光摇曳着,这原本即将正式接任越国所有的男子,却始终是变了脸色,往后仰了下去。
慕容临飞快的将他扶住,低声喝斥侍卫:“将公主带下去!”
“慢着。”慕容时闭了闭眼,复又笑着看向那已六神无主的女子:“你当初既答应了进宫为妃,便莫要食言才好。朕虽知你是姨母之女,不过,亲上亲嘛,又有何妨?天亮前,予朕换作妃子服饰,于栖梧阁中等候召令!来人,送雨妃回去!”
一片愕然与抽气声中,侍卫们带着已然惊骇莫名却无法发出声音的“雨妃”,终是退了出去。
朴宸殿又恢复了安宁。
慕容时这才像是放心了似的,由着慕容临将他扶回御帘后去。
说也奇怪,这御榻上竟无人整理,仍是狼籍一片,血迹斑斑!慕容临见怪不怪,却也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必?故意找个不入流的小子进来,便可真使厉儿和太傅不顾自己心中情感更忠于你?……你莫要这样看皇叔,好罢好罢,但纵是忠心,亦非你要的那颗心啊!”
“皇叔!”慕容时少见的发了脾气,一挣之下自行倒回御榻上去,轻咳了几声。
慕容临再不敢多说什么,只轻手轻脚将那些秽*物移至榻下去,剥了被面反转过来包住,又自外间的榻上取来锦被为慕容时盖上,才小心坐在他身边把脉。
慕容时睁着双目,直待慕容临将他手又放下,才轻笑起来:“无妨的。待会便是寅时,便是好戏上场之时了。”
说罢,他便闭上双目,似是定下心来要休息了。
慕容临皱紧眉毛看着这个皇侄,直至确认他已睡着,才将榻下那一包东西捡起来,小心的走出去交给守在外面的内侍丢掉,又端了晚间熬好的汤药进来,慕容时却已睁开眼望着他笑:“时儿就知道,皇叔出去定是拿药了。”
“时儿何时能不再这么对着所有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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