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回
郭逸好容易被慕容厉松开唇舌后,说的第一句话便露了破绽——侯爷该回府了,再莫纠缠,莫要与陛下争吵了。
其实是句挺一般的话,当然,这前提得是正襟而坐之时语重心长的教育晚辈才显得正常。但这时郭逸却面色红润,嘴唇肿得高高的,眼中似有水光,足以令任何对他有好感的生物生出亲近之感!偏偏他说话时被慕容厉吻得神志仍有些迷糊,那份心悸与快感还在体内荡漾着,余韵未歇,舌尖都是麻的。故而他又喘息不止,语声暗哑,还带着少许的拖音,因此这话,便显得像是意义相反了。
虽然慕容厉心中有数,知道郭逸会如此是何故,但也因面前心仪之人对自己的亲近有如此反应感到心动不已。于是他便又一次违了郭逸的话,他不但没走,还翻到榻上将郭逸搂住,有如喂药时一般,将他脑袋环到自己臂弯里,目光灼灼的望着,想要再确认一次。
郭逸便这般发了脾气——他如今手不能抬高,一动便会牵动伤口,内息不能妄动,一运气便觉不受控制,身体像要爆裂开来,最惨便是被慕容厉勾起了yù_wàng,连带着背上伤口与胸腔伤处,简直就是活生生的折磨!再加上慕容厉与慕容时闹了那么一出,他想起来便头大如斗,不知如何应对,偏这小子还不知悔改,竟还上床抱着他看了半天!
“慕容厉,你若再不走,莫怪郭某不念旧情!”郭逸记着自己当时便是这么咬着牙说了,便想忍一时痛伸手推他下床去。
哪知慕容厉像是浇了铁汁一般,一动不动躺在那里,仍是不言不语的望着他。那双虎目中半是哀伤半是哀求,闹得他心里一阵又一阵的别扭横冲直撞,心烦意乱之下,他竟闭上双眼不再看慕容厉了。
若郭逸当时清醒那么一点,便不会傻到闭上双眼了——换了任何人,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认为这般举动不是邀请和默许吧?
慕容厉还算较老实的,只是伸手轻轻的在郭逸脸上捧着,如待珍宝般轻吻他紧闭的双眼,随即便又乖乖退开,说的却是:“懿轩你可否莫要再生气了?你伤重在身,肃恭自不会乱来,待来日懿轩想明白了,肃恭再任凭处置。至于皇兄那边,肃恭自有办法断了他的念头,懿轩莫要担心便是,亦不需将此事放在心上。”
他说得倒像是二人两情相悦却遭他皇兄横插一脚,闹得郭逸为难似的!
郭逸气得猛一用力便撑了起来,目光森冷的望着慕容厉:“若是郭某曾做了什么、或是说了些什么令侯爷与陛下误会的,郭某在此道歉。自始至今,纵是日后郭某垂垂老矣归于九泉之时,心中断容不下云儿以外的任何人!男女亦是一样!”
他费了颇大一番力气才顺顺当当说完这些,胸腔中那受伤的肺腑脏器立即猛烈抖动着,经络血管加巨流速,疼得他浑身颤抖,喘息咳嗽不断!加之双臂使劲撑住了上半身,背部伤口为肌肉所扯着,顿时血流如注!
慕容厉见状,骇得面上血色尽褪,纵然郭逸还想再说些什么,又或方才说的究竟有几分真假,他也无力再去思考,只知飞快的跳下床去,双手扶着郭逸肩膀连声劝慰,想要教他趴回床上再莫用力。
奈何郭逸反而更加剧烈的咳嗽着,唇间已隐有鲜血溢出,却还不肯低头,只皱紧了眉头望着他,直至咳完一阵,便立即又道:“请侯爷自重,速速离去。”
慕容厉这次是真被吓着了,他双手不知是继续扶着郭逸较好,还是转身为郭逸取丝巾来拭唇边的血。
最终他仍是深叹了口气,黯然道:“肃恭自知有所冲动,才惹得懿轩生气。但请太傅莫要再如此不爱惜自己身体,肃恭便是如何也无所谓了。肃恭这便出去,换侍卫进来服侍。”
说罢,他满目不舍的望着郭逸,一步步退了出去,直至关上房门那一刻,双眸仍是未曾离开过郭逸。
“懿轩?可是累了?累了便歇息吧。不愿说就算了,你这伤显是敷药以后又挣开了的,不宜再动了,老实趴着。严亭来料理便好,放心睡一觉,什么事也莫去想它。”慕容临的声音不时在耳边响起,那人似是一直这般,无论是当郭逸初至皇宫,还是后来先帝毒发,亦都是见着严亭嘻嘻哈哈的,就连当日情急之下废了他的武功,却也未见他半句怨言。唯独托尔镇那次送行时,他望向郭逸时那凝重的神情却像是惊鸿一瞥,再从未见过了。
郭逸脑袋里嗡嗡的,一时想起这个,一时惦起那个,云儿亦在他脑中穿来穿去,适儿也似总是用大眼睛不满的望着他……他满心混乱,含糊的应了一声,便合上双眸交代着:“有劳,这般伤势,莫要教陛下知晓便是。”
慕容临嗯了一声,一边小心将郭逸背上盖着的衣衫拉开,一边似是十分随意的问道:“为何偏怕陛下知晓?严亭方才进来时,已与陛下一同遇着厉儿了。那小子似是十分难受的样子,陛下还不知是如何猜的,气得脸色都变了,大约以为你是被厉儿如何了,才赶了他出来,不许那兄弟俩进来探望。”
一席话说得郭逸心神又是一阵混乱,阖着的眼帘里全是慕容厉临出去时望着他的那双眼。就连背上已浸透了血渍的白布被慕容临拉开时,也未曾感觉到有多痛。
他这里满心都是事情扰了周身感觉,倒也还好,至少慕容临治伤时会顺当些,但慕容厉在前院坐着死不吭声,便真是惹火了慕容时,真以为他将郭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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