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郭逸称为师傅之人,生得十分硬朗,不似慕容厉那般年轻俊逸,也不像慕容临那么fēng_liú倜傥,他毫无半分文人气,更与慕容时的俊俏扯不上关系,举手投足间却莫名的令人生出种应是比这些皇家子弟高出一等的错觉。
他不闪不避的受了郭逸一礼,才抬抬手便似有股无形之力引着,将郭逸牵了起来。
他道:“原是在莫愁湖边玩了两年,上个月正要离开,巧遇这少年皇帝跑来借宿求药。为师问清有你一份原因,便给了他去。谁知你过没半月便也到了,却不曾知晓为师在莫愁湖畔有处宅子,竟连门都不进就走了,倒真是教我这把老骨头伤心了好久。”
“那飞奴如何传讯予师傅了?”郭逸偏了偏脑袋,怎么想也没明白:“莫愁湖距离皇宫纵是快马也有三日路程,您又是如何来的?”
“爹爹,适儿知道!”郭适跑了过来,冲郭逸甜甜一笑,邀功般的抢着道:“师公说了,他与寄信之人早一同重新养了些飞奴,凭着他老人家特制了随身带的鸽食引路,自是所有信件都能及时送到手中。师公前几日正因着皇帝师兄的寿宴在邺城赏夜景,却不料城门被封,故此未曾出去,还被厉师兄关到了客店里!若非那一纸书信上有着爹爹与祖父一起做的虎印符,便得再等上几日,说不准会被关进天牢去了。”
郭逸小心看看自己师傅,见他仍是一副久别重逢的开心样子,这才安下心来,将郭适带到身边,又走近了些向自己师傅告罪一声,才看向了慕容时等人。
“陛下,皇叔,”郭逸规规矩矩的躬身行礼,“累二位久候了,懿轩罪过。”
这次却没人扶他,也没听慕容时说什么不必如此之类的,甚至这两人都没理他!
郭逸心中疑惑,一时想不明白怎么回事,竟以为真是自己让他们等了一下午,才都呆呆的望着他,一声不吭。
还好这时慕容临已回过神来,立即大叫道:“懿轩,你这是练的什么神功,竟像又年轻了些?……严亭与陛下都看傻了,你刚出来时,陛下还小声问着说‘太傅难道还有个胞弟,怎么没听过,这又是几时来的,为何无人来报?’”
至于慕容厉,他早见着了,更曾见过郭逸这般蜕变,倒是已适应了。只是他原本满心欢喜等着郭逸出来,院子里却眨眼间多了个人。他一向自认目力极好,竟半点没发觉这人是由何处过来的。
再定睛看去,慕容厉便越发的觉得自己没用,这人不但身材与他相当,还穿了一身红衣,应是极为惹眼才是!
若非那人一见着郭适就逗着他说话,慕容厉倒真还没摸清头绪。不过一会,便又见郭逸出来跪下拜他,口称师傅,事提秘信。
到这时候慕容厉总算是大概清楚了,还来不及与郭逸说上一句,就见慕容时望着郭逸的样子十分奇怪,既非从前那般执着却又像是不忍放手。再看郭逸这时模样确已又精神了不少,披发白衫嘴角噙笑,若不是人多,他早又不知做出何事了。
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慕容厉忙扯了扯慕容时衣襟,沉声道:“皇兄,莫要再呆了,太傅与医仙已站了许久了。”
慕容时这才笑了笑,却一点不似因郭逸有所改变而开心的样子,反露出几分忧色:“太傅难道是算好了日子,连修为变化也算了进去?适才得知医仙来此是为着太傅,如此看来真是另有安排了?”
他竟是怀疑起郭逸来了。
这时候那红袍人正又与郭适说话,闻言望了过来,深深的看慕容时一眼,道:“慕容家的男孩子,竟已变得一代比一代不如了么?”说罢他朝慕容临一瞪眼:“严亭小子,你还要瞒他们多久?”
慕容临扁了扁嘴,一脸不情愿的拿折扇在脑后挠了几下,才磨磨蹭蹭走到那红袍人身前,竟也跪下叫了声师傅!
这次连郭逸都傻了眼!
就听得慕容临大呼小叫:“分明是您自己故弄玄虚,来了许久也不肯取下蒙面巾,当日也是您将临儿掳走,自己说年龄辈份皆属相当不许喊师傅,却逼着临儿学医!还非得学那南边毒术与解法,在石窟中一关便是三年,否则早遇着太傅,也不必临儿出手治伤!”
第一百零三回
红袍人哼了一声,一把将慕容临扯起来,另一只手牵着郭适,略微动了动,便到了慕容时眼前。他沉声道:“此间事情,由老夫两个徒儿相帮,本已足够。奈何你这新皇帝实不如你父那般豁达宽容,若非当日老夫为了逸儿父亲去南边查看未能及时赶回来,此刻就算是他见着我,也得跪下喊一声大哥!”
慕容时一点没看清这人是如何越了一丈距离到得自己面前的,又听到他自称老夫,说是连自己父皇也得叫他声大哥,顿时又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不敢放肆,只得小心道:“医仙恕时儿年幼无知,还望医仙坐下详说,细细告知,时儿必将洗耳恭听。”
郭逸见状,终是开口道:“师傅,陛下并非您所说的那样,实也与先帝一般算得上明君。何况陛下怎么说也是当朝帝君,您这样……”他一边说,一边看看左右前后的侍卫们,轻声道:“恐怕不太妥当。”
“有何不妥当?”那红袍人转过头去瞪着郭逸:“莫以为你父与我交情好,我便不是这小子的……”
“师傅!”慕容临几步跨到他跟前,大叫一声,目光中带了些怒意。
那红袍人声音嘎然而止,不一会便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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