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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七改变路线这事儿在年级里激起不小的水花,每到下课,在教室窗口有意无意经过的人比往常多了一倍,这班级本来就是处于走廊最西面的,连最东面的教室都有一两个人过来徘徊几步,挺夸张的,但龙七破天荒地置若罔闻。
直到上午三节课后,她没有继续坐着,携着一打考卷与课本主动离开教室,去了高三的教师办公室。
班主任正好没课,挺闲的,他拧开保温瓶喝着茶,看着桌上这一打考卷与课本,又抬起眼皮看了看龙七,还没开口,坐着的龙七先说:“这是我这几个星期落下的课程和作业。”
“唔。”班主任把保温瓶搁回桌上,“所以呢?”
“我想补回来,老师。”
班主任又看了看她的头发与眉毛,许是觉得挺虔诚的,说:“高三了,终于想到读点书了?”
龙七答嗯。
随后将手肘摆到班主任的办公桌桌沿,撑起脸颊:“我想董西替我补课,老师。”
“你还挺会挑人。”班主任说。
班主任已过中年,接近退休了,但这老头儿挺有意思,虽然手下带了个实力最弱的班,但他从不差别待遇任何一个差生,也不会拒绝给他们浪子回头的机会,所以龙七要读书,他就给她读,龙七要补课,他就给她补,龙七要董西,他就给她董西,挺好说话的。
龙七从办公室出来后,碰到一些女生。
每个学校都会有一些不良少女的派别,其实龙七只是性格孤僻脾气臭,无缘无故损人的事是不干的,在她看来白艾庭那些女生团体才算这个学校的不良少女,但还有一些女生是游离在尖子班与差班之间的最容易疏于管理的人,她们学习能力不差,所接受的学习强度不高不低,刚好能应付,压力就不大,空闲时间自然比另两个班的多一些,于是成了校内嚼舌根党的中坚力量,其中一个叫郁井莉的是这股中坚力量里的头儿,她是上一届的留级生,因对所有课程都已了若指掌,只等高考,所以比其他人还闲,龙七经过时,郁井莉就喊住她。
“哟,七七,”她和一帮女生站在教室门口晒太阳,懒着嗓子说,“你改头换面啦?”
郁井莉长得并不好看,但身材挺好,她特别喜欢勾搭风尖人物,也特别喜欢和帅哥美女做朋友,龙七刚进高中时就被她主动接触过,还催着龙七认她作姐,当时龙七觉得她浮夸,没搭理,但这郁井莉老爱跟她装熟,人越多的时候就装得越熟,后来龙七被白艾庭孤立了,她才不怎么过来搭理了,暗地里还说过一些关于龙七假清高的小话。
但这些都不是使龙七对郁井莉犯恶心的主要理由。
这个郁井莉在校外有个男友,但她对靳译肯垂涎已久,暗地里给靳译肯发过几条充满暧昧与性暗示的匿名短信,靳译肯没存过她的手机号,不知道是谁,龙七可存过,她从自己的手机黑名单里找出这个号码时,一口柠檬水喷在靳译肯的t恤上。
所以龙七往回看了一眼,脑子里闪过她发给靳译肯的几句露骨情话,不忍直视地继续走,郁井莉在后头笑嘻嘻地说:“你这几个星期干嘛去了,别是跟论坛里说的一样,肚子里死人了吧。”
龙七以前思考过,自己的底线是什么。
从小和龙信义这个渣生活在一起,底线隔三差五就被刷新一次,后又认识靳译肯,底线再次落到道德层面之下,被杂志社压榨,被网民黑,被论坛里的同学猜议,原本以为早就没底线了,但郁井莉这句话,让她又把“底线”两字从脑子深处拽回来。
她回过身子,也正是同一刻,靳译肯从东面教室的后门走出来,他一边走一边单手关门,另一只手正在用手机发讯息,他走入阳台过道的时候抬了个头,看到她这里了,但他视若无睹,就那么继续拐进楼道,走了。
龙七不管他,看向郁井莉和她身旁那帮女生。
“我家里死人了,”她一字一句地说着,最后将目光定格到郁井莉的脸上,“伊芙琳啊。”
别人不知道伊芙琳是什么意思,郁井莉可知道,她脸色唰一下就白了。
伊芙琳是郁井莉向靳译肯发匿名短信时的假名落款,起这个名字也不是随口,靳译肯以前对美国一个建筑师特别感兴趣,当然感兴趣的不是他的建筑风格,而是他的“风花雪月”之事。
这建筑师包养过许多情人,其中一名叫做伊芙琳的十六岁情人最终俘获他的浪子心,他为此解散了自己雄壮的“太太军团”,为她在斯坦福的豪宅麦迪逊广场花园2楼专设一架红色丝绒秋千,但最终伊芙琳因忍受不了建筑师近乎窒息的爱转而接受另一名百万富翁的求婚。这名建筑师最终死于自己的情敌之手,并且死在麦迪逊广场花园自己设计的一所建筑中。
靳译肯觉得这个男人太帅了,牡丹花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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