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言重了。虽然三皇子此次险些酿成大错,但帝上念及三皇子的身份和两国情义,最后还是命穆祈将三皇子送回,让三皇子叶落归根。”穆祈面色不变,淡然说道。
这话其实已经是非常不给面子地说辞了,也是在变相的指责延国和慕容尧了,但慕容宣听过之后表情却没有什么太大变化,仍是有礼生疏的笑了笑,“三哥虽然是自作孽,但毕竟是延国皇子,父王的儿子,昭帝陛下能够顾念两国情谊送其回来,宣实为感激,他日定派人回以大礼。”
慕容宣这一番话说得诚恳大度,对穆祈的刻意挑衅也无任何怒气,反而对将慕容尧的所作所为定为自发行为,撇尽了延国的责任,穆祈挑了挑眉,看来步怀远怀疑延帝看中他也不是不无道理。
领着慕容宣走出房间,将房门锁上,穆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慕容宣,回道,“大礼倒不必了,我国帝上只愿两国长久和睦。”
慕容宣跟着穆祈离开,闻言浅浅一笑,似模似样地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语气一转,看着穆祈十分亲切认真地说道,“宣一直听闻昭国穆相文才武略风华无双,今日一见果真不负传言,还望穆相此回在延国多留几日,让宣借此多多学习。”
穆祈回望了一眼慕容宣,淡然道,“七皇子谬赞,不过穆祈从未去过临烨,此番倒想一睹延国民风,如此,便叨扰了。”
套了几句,将慕容宣送离后,穆祈才回到屋里坐在书案前思考:他们此行本就是前来搜集情报,自然是要多留几日,但如果是慕容宣主动相留,必然是全程相陪,不便他行事,但若贸然拒绝,则又显突兀且不再有理由留在延国,看来慕容宣也是料到他们有所行动才会相邀。
如此一来也只能兵分两路了,他跟着慕容宣,一来可以去见见其他几位皇子,探探虚实,二来也可以拖住慕容宣,让影煞卫暗中行动,去探探其他的情报和昭国的暗桩。不过入延国国境之后,影煞卫就全部潜伏起来,与护送队伍相隔甚远,联络都是靠乔装跟在护送队伍的一名影煞卫传话,既然延国已经起疑,那么此后的联络就更要小心了。
派人将那名乔装的影煞卫传来,穆祈有些疲惫地闭上眼揉了揉眉心,脑海里突然冒出步怀远坐在书案前的身影,嘴角不自觉的微微勾起:这个时候,他在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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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步怀远正站在穆祈平日处理事务的书房里,这书房虽然是步怀远准备的,但除了桌椅书架,后来都是穆祈自行布置的。之前穆祈在侯府时,步怀远是从来没有进过这个房间,即使两人商量事情也都是穆祈到他的书房去找他,如今穆祈才离开几日,他竟是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个书房。
摸着书案上放着的穆祈平日常看的书籍,步怀远轻轻笑了两声,环视了一下这间书房,除了满屋的书籍卷宗几乎没有什么其他多余的装饰,桌椅家具也都是他初时准备的那些,也就只添了一张躺椅被放在一边。步怀远走近看了看,那张躺椅倒是和他书房里那张一模一样,想来是穆祈为他准备的,只是还未有使用的机会。
抬头看了看四周墙面,都是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书画,唯一一面正对着书案的墙上挂着的也是一柄长剑,步怀远摇摇头轻笑。
走近几步却觉得那柄长剑颇为眼熟,一段被深埋脑中的记忆蓦然跳出,步怀远脸色一肃,上前几步猛地夺下墙上挂着的长剑,右手一拉长剑出鞘,果然是当年他一直用来练武的那柄长剑,熟悉的银光和触感,让步怀远思绪不禁有些飘远。他记得十年前他就将这柄长剑扔进了侯府后院的河里……原来被穆祈又捡了回来吗。
一瞬间的怔愣很快恢复,步怀远又摸了摸手中长剑,剑鞘纹理简单装饰朴素,甚至连一颗宝石点缀都没有,拉出的剑刃非常干净也非常快,步怀远手轻轻摸了一下就被划出一道小口子,看来是主人平时非常注重收拾打理它的。还记得这柄剑是他初学武时娘亲送他的,因为只是用来学习,想着以后学成必然要换更好的宝剑,因此只选了这么一柄很普通的长剑,只是谁也没有料到这柄剑已经成为了他人生用的最后一柄剑。
步怀远叹了一口气,又动作轻柔地将长剑挂了回去,穆祈虽然也是跟着他娘亲学武,但学的却不是剑术,平时也很少用剑,因此将这柄没有长处的剑捡回来,用意到底为何,他心里也是明白的,只是……到头来也不过是徒劳奢望而已。
“侯爷,有新消息传来。”门外突然传来影煞卫的声音,步怀远回过神,又看了一眼书房后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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