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之前
封刀听完后一语不发,径直走到没玻璃的木质窗户边,坐到低矮的窗沿上,留给封戈一个皱眉沉思的侧脸,他需要一点时间消化封戈的话。
雨林的阳光被树木层层稀释,仍有部分落在这片木屋周围,穿过窗户照进室内,木屋中悬浮着的尘埃,仿佛凝滞似的,在光线下愈发清晰。
高帮皮靴踩在凹凸不平的木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封戈来回踱步,他怕封刀胡思乱想,换了一种轻松的语气说,“可能是我想多了,或许没那么严重,你别放在心上。”又是“可能”又是“或许”,封戈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封刀置若罔闻,微微低着头,声音不大,缓缓说道:“到泰国之前,林启明生了场病。那天他在医院打点滴,我放心不下,一直在边上守着。
我在想,就这样看着他一辈子该有多好,我想的是一辈子是真正意义上的一辈子,不是随便说说。后来他在雨林又生病了,我用最快的速度把他安顿好,又守了他一个晚上,那个时候我脑子里关于一辈子的念头更加强烈。
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什么也不做,心里满足的不得了,以前强要他的时候,开心是开心,做过之后心里却很空虚,明明我们贴得很紧,却感觉离得很远。”
封刀顿了一下,继续说,“我把他打进过医院,差点害得他丢了命,那个时候居然觉得挺无所谓......我真的亏欠他太多。”他声音越发低了,连眼眶都有些微微发红,“我真害怕,如果那天没个注意,林启明稀里糊涂把小命送掉,我该怎么办?我该守着谁过一辈子?我已经无法想象有一天他会离开我……”
封刀闭上眼睛,靠在窗框上,脸上流露一丝颓败和对未来的担忧,如果局势的发展超出了可控范围,封刀自问究竟有多大把握能够保护好林启明?
将不安埋在心里,出于缓和气氛的考虑,封戈吐了吐舌头,开玩笑地说,“林启明听到你这番深情告白会作何反应?我猜他会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封戈也不管封刀脸色发青,走到他边上,硬生生在不太的窗框上给自己挤了个位置,那双猫儿一样的眼睛泛着波光,“未来的事谁也想不到,走一步是一步,拥有当前才最重要。喜欢就好好对人家,以真心换真心,待到心意相通,水到自然渠成。”
封刀叹了口气,听封戈这样说,脸色有些缓和,没等他彻底缓过劲儿,封戈大喇喇地说,“刀弟,其实听完你这番话我挺感动的。我决定等这件事结束就去找个人谈场恋爱,男女无所谓,我不在乎。虽然我对情爱这东西看的通透明白,但是理论再精辟没有实践支持终归是苍白的……”
封刀懒得理他,眼睛向一边看去,这一看整个人都被深深吸引了。封戈面露疑惑,顺着封刀的视线看去,嘴角微微上扬。
不远处瀑布水声阵阵,温柔的光充盈着这一小片天地。
林启明端着饭碗,弯着腰播撒米粒,野鸡原本在他周围试探,后来胆子大了,挥动着笨拙的翅膀在他身边乱窜,两只战斗力强的,扑腾到他的身上,又是抓又是啄,林启明手脚并用还是招架不住,饭碗一丢,落荒而逃,整个人脏兮兮的,模样又狼狈,又可怜,压根没想到刚才的一切都被人看在了眼里。
封戈捂住肚子哈哈大笑,“我说过我们有相似的兴趣爱好,一定能成为好朋友!”
原来是林启明吃完饭,劳力士上来收拾碗筷,麻利刷碗,洗锅,林启明想去帮忙,劳力士说了,“这是我的活,你到边上玩儿去,没玩的就去门口喂鸡。”
劳力士觉得林启明肩不能提手不能扛,只能去喂鸡,拨了点米搁在碗里头,放在他手上。林启明吃好喝好,总得做点事让自己心安,果真听言照办,跑到门口喂鸡,哪有鸡?这的鸡都是散养的?
他小的时候喂过鸡,咯咯咯学鸡叫,没一会隐身的鸡就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看林启明好欺负,这的鸡猖狂起来真是遇佛杀佛遇神杀神,林启明惹不起躲得起,丢下饭碗,跑了,衣服上全是爪子印不说还沾了一身鸡毛。
封刀强忍住笑意,蔓延在眼角的一丝笑纹暴露了他此时内心的真实感受。
封戈一边笑一边走到墙边的衣柜,打开柜门,翻找出一身棉质的白色的宽松运动套装,朝门外走。
“你干嘛去?”
“给人送衣服。”
说话的功夫,封戈手里的衣服已经到了封刀手里,“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封戈没有回答他,环手置于胸前,笑的有些不怀好意,“确定你给他送去?他会愿意要吗?”
“怎么会不愿意?”
封戈双手一摊,耸耸肩,头往门外一偏,“当我没说,你去吧。”
林启明还在掸鸡毛,封刀走到他的面前,简单说明了来意,林启明看都没看封刀手上的衣服,想都没想就说,“我这身衣服挺好,不想换。”
“湿衣服穿在身上容易生病。”
“雨林湿气这么大,穿什么到头来都会湿掉。”
封刀碰了壁,忍住没发火,走进里屋,将衣服大力扔在封戈脸上,封戈也不生气,一副我就说会是这样的表情。
封刀颓然道:“他为什么不愿意要?”
“你去问他,问我做什么?”
“我要是问的出口还用来问你?!”
封戈将衣服整整齐齐的叠好,随口说,“你是怕他亲口说出来伤了你的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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