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没有自控能力,像个废物似的,即使那么努力地忍着,眼睛睁着不肯眨,在眼眶里不住打转的泪水,还是硬生生地淌了下来。
祝霖,你真是,太没用了。
我狠狠用衣袖擦了擦眼泪,极力稳着颤抖的声音:“程维,你一点儿也没错,也不用跟我道歉。我本来就是个垃圾,是个骗子。如果在今天以前。你一直以为我还有药可救。那么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小霖……”
我在他说出更多让我心痛的话之前,选择了仓皇转身,跑了出去。
走在街上才发现自己身无分文,全身上下所有的口袋包括鞋垫底下都摸过了,除了凉飕飕的空气,什么也没有。
我呆呆坐在马路牙子口,捧着唯一随身带出来的手机,认真考虑着要不要把它当掉,以换取几张赖以生存的人民币。
通讯录里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人,程维不知什么时候把他的号码输进了我的手机,我将手指停在上面半天,却狠不了心摁下删除键。不死心地打了爸妈和姐姐的电话,回应我的是让我心寒的“您拨打的用户已停机”的机械音。
giulio的号码早已是无人使用的空号,但我不知为何仍然存在手机里。或许是因为,我以前做人做的太失败,朋友实在少得可怜吧。
翻到最后一个名字,我顿住了,盯着屏幕看了很久很久,微弱的希望逐渐从心底升起,电话接通时,喉咙都紧张得有些烧干。
“喂?你好?”
深吸一口气,我听见自己的嗓音有些沙哑:“你好,请问……请问是夏志英吗?”
这是我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握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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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41 ...
“这里是一万块钱,你点点,不够还可以问我要。”
一只鼓鼓囊囊的大信封推到了我面前,我低着头,鼻子有些发酸。
夏志英坐在我对面,咬着吸管喝芦荟鲜汁酸奶的样子单纯而干净。他在t城读书,这令我吃惊不小,而读的是我的母校西高,这更让我大跌眼镜。当初在l城遇到他时,他是去旅游的,穿的很休闲,我那时候还以为他是大学生,没想到他才念高二。
现在的小鬼,大概都是吃激素长大的。
“谢谢你。”我厚着脸皮把信封拿过来,“我……我会找机会还给你的。”
“啊,这个没关系,我不着急的。”他摆手,“你还是先把自己照顾好,别让人担心你。”
我笑了笑,然后沉默了。
坐在我对面的他,穿着西高那套禁欲式校服,唇角有些鲜明的孩子气,漂亮的桃花眼写满了青春蓬勃和无所畏惧。
我看着他就忍不住回想起自己念高中的那段日子。四年,其实说长也不长,可是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一切虚幻的……好像上辈子发生的事情。
我突然有些羡慕,但更多的是难过。
我也曾像他一样,有过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青春与勇气。然而时间把它们一点一点全部冲走了,什么也没有留下。
“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变故。”他说,“你需要我帮忙吗?我爸妈在美国有不少熟人,如果你想找你的家人,我可以……”
“不用了。”我摇了摇头,“谢谢你,可我不想见他们。”
既然他们可以为了逃命,丢下我一次。为难保他们以后,不会丢下我第二次。
我又何必让自己徒增悲伤。
“哎?真的不用了吗?可是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有家人照顾的话,我也能放心些……”
“小感冒而已。过几天就会好的。”我并没有把吸毒的事情告诉他,“谢谢你,夏志英,我真没想到还会有人愿意帮我。”
“这是哪里的话,你人这么好,谁不高兴帮你呢?”
我苦笑了一下:“是吗?……我人……好吗?”
“那是当然。虽然在l城的时候,我感觉你怪怪的,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啊,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是个很好很温柔的人。”
“……”废话。哪有人借钱还叉着腰竖着眉凶巴巴的,我这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好不好?这种沧桑的社会哲理,你这小屁孩怎么可能会懂。
“祝霖。我真的很高兴你能找我帮我。”
他说的很认真,所以我愣了愣:“为什么?”
“这证明你把我当成朋友了啊。”
……那是因为实在没别人找了好不好。
“而且。”他停顿一下,清纯阳光地朝我笑了起来,“你小学时救我的人情,现在总算是可以还了呢。”
我这小半辈子做的好事屈指可数,没想到连自己都淡忘的简单一件,竟然成了我绝处逢生的希望。我真不知道老天爷究竟是对我太仁慈,还是太残酷。
两天后,我乘公交去了位于郊区的一家戒毒所。之前我在网吧查阅了大量资料,筛选了几十条信息,最终选择了最严酷的一家。网站介绍上说是二十四小时监禁,必要时还会采用手铐脚镣限制自由,甚至使用电击。
尽管我知道,采用这种近乎变态的方法戒毒的地方,肯定是非法运营的,但是程维那句“你有什么自控力!”一直堵在我心口,赌的我心里发慌。
我最终,还是填好了电子预约资料,点击鼠标,将信息发送了出去。
随着一声汽鸣,破烂的公交车门在我身后关上。扬起滚滚呛人的尘土,沿着小路慢慢驶远了。
我咳嗽几声,眯起眼睛望着面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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