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只狐搂入怀中,手一下一下抚着小狐狸的背。
“这狐本在公子来之前还是活的。”佩儿开了口。
慕故望着狐狸挣扎着闭上眼,在慕故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娘娘为何这么做……”
“娘娘说,什么该有什么不该有公子心里明白。”佩儿笑了笑:“身份悬殊,公子可要看明白。”
芩妃看的透彻,就算慕故乃将军义子也得向她下跪行礼,一男妓纵使给他再大的名号也洗不掉他这男妓的身份。
慕故话里的敌意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她深知慕故与辛翊的关系也不惜将人得罪,辛翊能将她如何?她身后是整个将军府,而他慕故在权力下什么都不是,什么也不算。
怀里那只狐渐渐失去温度,身上覆了一层雪,慕故跪在雪中身体温度也随那只狐一般渐渐流失,那颗心脏跳的极缓。
身子摇摇欲坠,跌入一人怀中。慕故一时有些恍惚,抬头看见那张熟悉的脸默默将头靠在那人肩上:“苏翊……”
下巴抵在慕故头上,将那具浑身冰凉的身子搂入怀中:“外面如此寒冷你怎跪在这?”
另一人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慕故抖着手抱紧怀里的狐狸,滚烫的泪划过脸颊滴在雪上,打出一个痕迹。
模糊的视线里似还有一人,那人一袭黑衣站在不远处静静凝望。
王爷……
这人不是苏翊……
手撑在雪地中拒绝辛翊的搀扶勉强站起,慕故身上沾了些血迹,望向王爷的方向腿打着颤刚迈出一步一个趔趄,辛翊伸手又将人搂入怀中。
“放手……”慕故推开辛翊身子不稳的向后倒去,这次辛翊搂着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身后侍卫围了过来低声询问,辛翊在那人上方却是什么也听不到了,只望见那人似笑非笑的,眼泪从那双眼眸里溢出来,通红的眼睛让他觉得心有些刺痛。
那人说:“皇上,我等一人等了许久,如今那人死了不在了,原以为可以放弃一切好好过活,可惜……”
“你在说什么傻话,我还好好。”
怀里的人气若游丝,声音极轻。似是周围声音再大点他便听不到了。
搂紧慕故,那具身子似是沉入冰窖般寒冷透骨,回头厉声呵斥身后的侍卫:“还愣着做什么!!”
侍卫哆哆嗦嗦不知道辛翊指的什么,王爷张着一床棉被紧紧裹着慕故,顺势将人从辛翊怀中抱过来。
勉强睁了睁眼,看清来人慕故靠着那人的肩缓缓闭上眸:“王爷……我有些累了……”
慕故这一病就病了好几天。
寒毒入体,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睡着时眉目都是皱着的。有时膝盖传来阵阵刺痛便在睡梦中弯曲着身体,却是怎样都不愿醒了……
梦里,慕故回到了六年前,他被迫接客然后撞上了苏翊……
慕故从烟雨楼里逃出来,身上衣服破烂不堪,身上皆是被鞭子抽打的痕迹上混着血水和污泥,顾不上他只披着一件衣衫身下什么都未穿便在人群中冲撞着。
撞上那个人听到身后喊骂粗犷的声音,慕故跌坐在地上望了身后一眼,看到越来越近的身影想起床上那个还等着他伺候的老爷忍不住干呕几下。
眼里溢出泪水,挣扎着起身继续往前跑,被撞的那人却是抓住了他的手。
慕故身子骨从小便瘦弱,这几日又未进什么米饭,那人看似轻轻握着他的手腕他却怎样都挣脱不开,用力挣扎几下被捆绑过的手腕却是更疼了。
抬头望了那人一眼,那人漆黑的双眸紧紧盯着慕故,看到慕故的脸时顿时双眸有些微妙的变化。
那眼里的yù_wàng太过强烈,慕故身在烟雨楼看多了,怯弱低下头有了哭腔:“放……放手……”
身后大汉追上来,看到自家幼雏被一个男人拉着,便试探开口:“公子,这人是我们烟雨楼跑出来的,我这还得带人回去交差……”
笑了笑,将慕故松开:“既是你们的人带回去便是了。”
看出这人对慕故没甚兴趣,大汉拉过慕故一个巴掌便打了下来:“你个贱种还敢学会逃跑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那时慕故不过十五六岁,被大汉一个巴掌扇下来顿时头晕眼花有些耳鸣,任意被大汉拽着衣服往回走。
等反应过来,已经到了烟雨楼后门口。
一把推搡过去,慕故倒在地上蹭到伤口,疼的他红了眼眶,看着大汉模糊的身影靠近,慕故唇翕动着一时发不出任何声音。
老鸨从前院赶过来说了什么慕故听不清了,陷入昏迷前似是看到了跟在老鸨身后那抹有些熟悉的身影。
醒过来时,慕故躺在床榻上,榻边坐了一人,伸手想拨开慕故额前的细发,那人却躲开了。
收回手:“身体可有哪不舒服?”
慕故怔怔望着那人什么话也未说,只是望着,可那人有什么动作慕故便会捂着被子缩在床头角落。
那天以后,很长时间慕故都是与这人在一起,那人教他识字绘画举止仪态,与慕故一待就是好几个时辰。
起先他不知那人名字,也从未喊过他。
后来那人与他温柔缱倦之时,告知他名苏翊。
“苏翊,苏翊。”慕故念着,唇边也多了几分笑意。
望向那人。
“苏翊,待何时你八抬大轿娶我可好?”
原以为那人会斥责他胡闹,那人却点了头,望着他应了一声:“好。”
第18章 第 18 章
昏迷前回头看了那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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