嗽。
中毒重伤,气血两亏之下又大量失血,体内灵气流失,压制不住蛊虫,与魔修对战时就是强弩之末,陆亭云撑到现在,终于到了极限。
巍峨城门遥遥在望,城楼上装饰的兽首狰狞,带着魔宗的特色,然而一眼望去,城门口进进出出的修士,有正道有魔修亦有妖。
宋怀尘封住陆亭云身上几处大窍,在吴不胜折返回来前,已一步跨到与他平行的位置:“找个客栈。”
吴不胜惊骇于宋怀尘的速度,望向男人的目光中带着警惕,他犹豫了下开口:“我来带师兄。”
宋怀尘面无表情:“你们既然来寻我,就得信我。”
陆亭云强撑着一丝清明:“师弟,信他。”
吴不胜看了他们两眼,又转头往身后瞧了瞧,白简虽然吓得发抖,但察觉到吴不胜对宋怀尘的敌意,仍用狼崽子一样的目光恶狠狠的盯着他。
清瘦剑修按下飞剑,降在离城门不远处:“遮住脸,跟着我,等我说可以了再出声。”
城门守卫俱是魔修,见来人是三名正道修士带一个尚未入道的小孩,眼神不善,却也未加阻拦,重伤垂死的陆亭云没有引来任何注意。道、魔、妖混居的城中,生生死死每日上演。
顺利进入客栈,宋怀尘一袭白衣已然血染,吴不胜眉头深深皱着,将白简往椅子上一按,说了声“待着”,就往宋怀尘那处看去。
清瘦剑修眼神中有无法掩饰的担忧,以及对宋怀尘未曾消退的警惕,客客气气不过是因为陆亭云说相信。吴不胜信的只是陆亭云。
他担忧、警惕,紧紧盯着,指关节攥得发白,却不伸手不动脚步,十足的矛盾。
陆亭云徘徊在昏迷的边缘,却始终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他知道这不是奇迹,与自己的意志力也没太大关系,而是因为宋怀尘向他体内输送着微弱的灵力,替他护着心脉。
陆亭云的声音低弱,感谢真心实意:“劳烦宋兄了。”
宋怀尘一声轻笑:“我因你的血得以化形,为你护法,是取之于你,用之于你,无需在意。”
陆亭云完全是靠宋怀尘架着走,后者扶他在榻上躺下时,低声在他耳边说:“况且,我也有求于你。”
宋怀尘自觉这话不好笑,可陆亭云偏偏笑了:“宋兄,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重伤员的笑容是明亮的,带着阳光的气味,胡射城三族杂居,乌烟瘴气,客栈房间也带着污七糟八的气息,陆亭云的笑容于是更显得清新干净。
沾满了血污的干净笑容让宋怀尘的呼吸顿了一下,他直起身道:“我不这么觉得。”
持续的输出灵力让宋怀尘的五感渐渐麻痹,他知道自己快要脱离了,他对着陆亭云说话,声音足够吴不胜和白简听清:“我得走了,去找能救你命的人拿药。”
他在回答陆亭云之前问的问题,能替他解毒的人不是宋怀尘。
“劳烦吴道长替我照看白简,可以的话也请打听下其他人的下落。”
对白简这个孩子,宋怀尘有些惊奇,他面临变故仍能清楚的回答问题,见到与之前完全不同的自己居然也没有表现得多震惊。
那份无条件的信赖让宋怀尘心里五味陈杂。
“若我没回来,而陆道友撑不住——”宋怀尘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了,他转身去看吴不胜时,发现清瘦剑修已经把手按上了剑柄,而白简抓着茶几上花瓶的细脖子,不错眼的盯着吴不胜的动作。
男人想着自己的原则,不能欠别人的,什么都不能欠——
“那就带着他到你见过的大阵前来吧。”
彻底消失前,他对陆亭云传音入密:“至于我是木偶精还是人,是魔修鬼修还是正道,都交给你来决定了。”
神魂归位,宋怀尘睁开眼,满鼻子的血腥味。
陆亭云留在他衣服上的血,果然又被带了过来。
附魂木偶上时,宋怀尘是一身无象殿的白衣,此刻男人回归ròu_tǐ,沾在白衣上的血从内而外的,渗出了黄药师的旧衣裳。
画面颇为诡异,宋怀尘听着屋外一片嘈杂,想着别吓到了人,掐了个手诀隐去血迹,推门出去。
脑袋微微眩晕,是神魂出窍的后遗症,禁制一开,屋外人声陡然一高,剧烈的眩晕感如同一道大浪迎面扑来,冲得宋怀尘脚步踉跄,扶了门框才站稳。
等可怕的眩晕散去,宋怀尘意识到黄药师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你还好吗?”
黄药师眼中的关切真真切切,孙婆婆站在他旁边,手里端着碗热水:“坐下,快坐下,喝点水。”
宋怀尘几日不见人影,黄药师对外称他生病卧床,需要静养,拒绝了村人的探视。
此刻男人出现,满脸苍白,连站都站不稳,更坐实了重病的消息。
宋怀尘眨了好几下眼睛,才把眼前的重影晃去:“我没事。”
在第一次入定前吞的药丸药效仍在,此刻宋怀尘呼吸顺畅,心魔也偃旗息鼓,除了头晕确实没什么不舒服的,他顺着孙婆婆的力道坐到椅子上,接过热水,往屋外看了眼,泰半村人都聚集在黄药师的药堂中,神情焦急,看样子在讨论着什么大事。
宋怀尘问:“怎么了?”
黄药师揪了下胡子:“半日前有修士攻击了村子,当时在村口的人看见白简在他身边。“
“攻击都被挡下了——”
黄药师没能说完,旁边孙婆婆就哭喊起来:“造孽啊,白简在村子里的时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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