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宋少轩嘴里说出来实在太难得了,原来他一直是这样隐忍的,他的那些妥协,又何尝不是委曲求全,用感情去成全亲情。
算了,算了,放手吧,一段难分难舍的关系中,只要有一个人能够狠下心来,要断开其实很容易的。他如果和女人结婚了,那么他这辈子唯一交往的男人就是我,这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又有什么不能让自己狠下心来成全他的。
“哥,你还记不记得,你曾说过要把我当亲兄弟看的,有你这样让兄弟为难的吗,散了吧,对大家都好,你我都年轻,还有很长的以后,谁都没法知道以后会怎样,你已经订婚了,难不成你还想和我继续偷情不成。”李泽溪嘴角上翘,带着淡淡的洒脱。
宋少轩看着他,仿佛有些陌生的感觉,这个刚年满二十的男孩子,前几日还与他难分难舍,今天就能说出这样潇洒的话来,果真是年轻的好处么。
不,他骗不了他的,他记得,那些轻易的原谅,那些用心的相处,一直是自己在逃避,不愿正视他的情意,怕对方沉溺其中难以自拔,也怕自己陷下去。
现在不正好么,其实一切都很符合他当初的预想,好合好散,不多纠缠。他没想到的是,真的到了该散的时候,自己已经过早地沉溺其中难以自拔了……
舍不得,舍不得。
或许夜晚相约本身就是个错误,人在夜晚总是容易感性大于理性。
宋少轩又一次被自己的思维搅乱了心意,他白白比李泽溪虚长七岁,在这种事情上,他连李泽溪都不如。
或者说,两个同样弱势性格的人在一起,其中一方会显出强势?
他们俩也只是半斤八两,所谓的强势,也只是偶尔替换。
比如现在,李泽溪说完那些话,就再也不想多说什么了,天有些晚了,不知道宋少轩找了什么借口出门,大冬天的在外面呆久了会很冷,他们都已经够冰凉了,不要再冷下去了,已经谁也温暖不了谁了。
李泽溪说:“我要回去了。”
宋少轩迟缓地点点头。
李泽溪转身,然后手腕被人拉住,没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人紧紧抱住,嘴唇粘上一片柔软的冰凉。
这是最后的亲吻,即便明天以后再也没有欢愉,今夜也要尽量不让爱情走远。
他们尽情地珍惜这最后的吻别,这是要结束了,留下个好的结尾,也算弥补了遗憾。
可是——
“你们、你们在做什么——?!”
冬日黎明前的小区静悄悄的,整个城市似乎都在沉睡。
李泽溪躺在自己房间里的床上,枕着手臂看窗外渐渐散去的月光。
房间里的暖气很足,他依旧手脚冰凉,已经没有在想什么了,心里也跟着一片寂静。
客厅里的叹气声、啜泣声,声声透过门板传入他的耳朵里,重重地敲击在他的心上,心跳声在这寂静里格外清晰。
怦怦、怦怦。
他面上越淡然,心里越紧张,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怎么会,怎么会在一切都要完美结束时,突然被抓了现行。
当前来看儿子借口倒垃圾却一去不回的宋母找下楼来看到这刺激的一幕的时候,她没有尖叫真是
谢天谢地了,尽管她怒容满面地抓着他跑到李家控诉自己的儿子被带坏,瞬间把两家的关系给贬得一文不值。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儿子会跑上来拆台。
两家最后还是陷入了僵局。
早上的时候李泽云被李母打电话叫了过来,听李母说了这事,当即一拍大腿撩起袖子就要找宋家算账:“我弟弟的为人我还不知道?平时在家都好好的,怎么一去上了大学就能变成这样?他们这样子,肯定少不了宋少轩那小子的事,我真是看错他了!他怎么会是这种人!把我弟弟也教坏了!他们家还闹什么闹,我们没找他们算账就是好的!”
李母赶紧抓住冲动的大儿子:“泽云你别冲动!两家人一向交好,从没红过脸,你这样冒冒失失找上门,算哪门子事,这事闹是闹不出来的!还是得想着怎么解决才好,哎哟……你说说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会……”
李母说着就掉泪,她一向最偏疼小儿子,眼看着上了大学了家里松了一口气了,谁知道还有岔子在等着他们操心。
那边宋母也是很生气:“怪不得你一直不要结婚,你给我说老实话,你和李家的那个这样多长时间了?啊?你瞒了我们多长时间了?你这样对得起我和你爸吗?我们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辛辛苦苦把你教养大,你就是这要回报我们的吗?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是什么行为?是同性恋!同性恋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概念?这种事一旦被别人知道,你将来连大门都难跨出去!还怎么做人呐!”
宋少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言不发,他心里没来由地一阵轻松,同时又有些愧疚涌上心头。
宋母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宋父做好了早饭,见母子俩僵持着,也没说什么。
“老宋,你倒是说句话,你儿子都这样了,你都不管管吗?”她很不满丈夫的沉默寡言,那么多年来只要没有大事情,从来都是她一个人操持家务事。
“儿子大了,有自己的生活,你该多听听他的想法,”宋父平静地开口,慢条斯理地摆好碗筷,
“都过来吃饭吧。”
宋母扭身坐在椅子上,手扶额头:“叫我怎么吃得下!”
李家这边李泽云像一头焦躁的狮子,在客厅里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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