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深远远地就看见捧着炭盆,上面摞着一捆布,手里提着暖瓶,腋下还夹着卷宣纸,踉踉跄跄的走着的许溪,他正携东夹西的跟毛笔摊子的老板讨价还价。
周深嘴角牵起一抹微笑,说来有趣儿,明明看着他跟自己差不了几岁,不知为何,只觉得他像个小孩儿。
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许公子,也来逛集?”
许溪吓了一跳,刚跟摊子老板争的红扑扑的脸上,惊愕写在大眼睛里,扑闪扑闪的。“周老板你也来买东西呀”
“嗯,快入冬了,来给客栈置办点东西。”周深说着,抬手轻轻拂去落在许溪头上的随风扬起来的布线头。
“我很快就买完了,咱们一块儿回吧。”
“好。”
二人上了马车,车厢里暖和的很,许溪边脱斗篷边问“周老板,你买了这些东西,是打算在客栈过冬呀,不回老家吗?”
“我家也就我自己,往年也是在客栈过冬过年的。”周深笑盈盈地看着对面有些错愕的许溪。
“那,那,你也就自己一个人幺。”
许溪说不上来自己想问什幺,想道歉,似乎不该提他的伤心事,又有些说不上的亲切,他竟也和他一样的,刹那间想说的好多,可看到他那双盛着笑意的眼睛,又结结巴巴地说不上什幺了。
“是啊,我们都一样。是有缘人呢。”周深似乎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浅笑的。
许溪自来了这里,一直不能安心,担忧未来担忧自己。听了周深如此自然地将他与自己放在一起,霎时间觉得有人接纳自己,心里酸酸的想哭。明明是感动的,嘴上却说着傲娇推诿的话。
“我自家中遭故后,实打实是个倒霉蛋了,曾经的朋友离我远远的。与我这样的人有缘,周老板不怕沾了晦气幺。”
话是倔强别扭的,手却紧紧地绞着衣角,眼里也是一片氤氲,垂眸盯着坐垫上垂下来的流苏。
没由来的一阵心疼。周深从来不是脆弱的人,儿时读书学文,顺风顺水的考了功名,当了个芝麻小官,母亲早亡,当官第三年,父亲去世。回家守丧之余,也没了回去的心思。开了个客栈,虽说一直也是一个人,倒也未曾觉得难过。自出生起,二十多年过来了,一直是个温温柔柔却也清清冷冷的人。可这会儿看着许溪眼里倔强盖不住的脆弱,心是真的紧收了一下。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何必菲薄。我见了许公子不觉得晦气,只觉得欢喜。我开客栈来来往往的人见了不少看好⊿看的v带v→i文就来就→要▅耽美「网,却甚少有此感,你我确是有缘的。”
“很少有人与我说这样的话。周老板,今年过了年我就二十四了,你若不嫌弃,与我以兄弟相称好不好,好不好?”
周深看着他眼睛里满满的渴望与期待。
“我略长你三岁。”
“哥哥周大哥”许溪笑的甜,眼里也都是蜜。
吁——二位公子,秋山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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