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未看出来那里有问题。”
“若真是这样,那还真是……”说到这里,男子顿了一下,似乎在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丢人。”
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嫌弃,还有一点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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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寒虽然平日里并不把天道放在眼里,但对于他所说的事情还是有所重视。
他便派黑茗去从流光城查起,去找找看有没有那个影五。
安排了一番后,他便留下了一纸留言,表明自己要去处理一下私事,三日内便会回来。
有些事情,他并不想让玉栖弦看到。
在祁寒刻意的压制下,他很轻易的便潜入了皇宫中,皇宫正在流光城中央,是这里最为奢靡的地方,祁寒隐匿了身形,就那样一直等到月上柳梢,这才行动起来。
他并没有遮掩什么,然而在宫中巡逻的卫兵却仿佛看不见他一样,甚至走到他旁边还会无意识的避开来去,祁寒就这样慢慢的走着,仿佛是在散步一般,也不知走了许久,他来到了一个显然已经被废弃的宫殿处。
在看到这废宫的时候,祁寒深黑的眼眸中似乎闪过了什么东西,极快的。
荒芜的、长满了杂草的后院,院中有一口井,井旁栽了一株老梅树,房屋檐山的燕巢中早已没有燕子居住了,缝隙里布满着灰尘和蜘蛛网,放眼望去一片荒芜之色。
这是他度过短暂童年的地方。
祁寒无声的深吸了一口气,他缓慢的踱步,睁眼间过去的记忆一点点涌了上来。
曾经娘亲看他的眼神虽疼爱,却暗含着一抹忧虑,还有一丝歇斯底里,曾经的他不懂娘亲,但他现在却是清楚的。
他是他娘亲受苦的根源,正因为苏净水不知从何处得来的那个邪法,他的娘亲不得不嫁给那个男人。
不知道娘亲在生下他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立刻掐死他呢?但不管怎么说,最终她还是留下了他。
视线移到院中的梅树上,曾经这里种满了各种花,四季都有繁花盛开,现在死的死被搬走的搬走,只剩下这株老梅了。
祁寒走过去,也不嫌地上脏,直接坐了下去,双目有些放空。
其实他与娘亲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在他很年幼的时候她就去世了,然后又没过多少年,苏净水就找到了他带走。
与他之后要经历的事情来说,这六年太短,短的一眨眼就过去了。
关于那个女人的记忆也有些模糊了,只依稀觉得,对方的手很柔软,有一点点凉。
祁寒深深的吸气、呼气,他在做一个很艰难的选择。
内心有一个声音在问自己:值得么?
黑茗不在身边,一时间他不禁有些怅然,最终竟是问天道道:“你说,我该不该为我娘亲报仇呢?”
他这话问的直白,天道不禁愣了一下,然后结合祁寒的经历,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天道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要杀皇帝?”
祁寒没有出声,算是默认了。
天道的声音有些抖:“好、好志气啊你,你还想飞升么……”
祁寒轻飘飘道:“当然想了,所以我现在还会犹豫啊。”
天道沉默了一下,道:“所以……你打算怎么做?”按理说祁寒是气运之子,就算弄死了皇帝,也顶多是为他那波折的成长道路更增添一笔故事性而已。
他忽然想到,若是玉栖弦在这里,他会说些什么呢?
劝阻么?不。
会支持么?也不。
对了,若是玉栖弦在这里的话,他肯定会说——
“按你自己想的去做吧,无论做出什么选择,只要不会让自己在日后后悔便好了。”
天道说出这句后,祁寒沉默了一会,忽然轻笑道:“这句话,很像是他会说的呢。”
他没有直说出名字,但天道也明白祁寒知晓了。
然后便见到祁寒站了起来,径直往那口井走去。
天道愣了一下,道:“你,这是……”
祁寒满不在乎道:“当然是做不让自己后悔的事了。”
就连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傻气,为了一个相处没几年的女人,甚至现在连对方的容貌也有些看不清了,但是谁叫那个人是自己的娘亲呢?
生养了自己的女人,尽管没有几年,为了她,被雷劈也认了吧!
这样想着,祁寒面上出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然后他站定到井边,手中一张符轻飘飘的飞起,然后在井沿处贴住,就好像那里有一堵看不见的墙一样。
祁寒咬破指尖,将血珠滴了上去,符纸自动燃烧成灰烬,他静静等待了一刻,然后便看到有一个苍白的影子自井中升了起来。
面白无须,容貌普通,是那种丢进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到的,男子睁开了眼睛,在看到祁寒的时候有些疑惑,然后他看了眼自己半透明、悬浮在空中的身躯,不禁露出了一丝苦笑。
祁寒闭了闭眼,低低喊道:“贺叔……”
那男子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道:“你是……殿下?”
祁寒微微扯了下唇角,道:“是我。”
似乎是因为生前记忆的缘故,男子的声音依旧保留着宦官的奸细,他的声音带上了颤抖,眼睛极力睁大,似是想要垂泪,然而魂魄是没法哭泣的,因此他只能哑声道:“殿下……您都长得这么大了……是奴才无能,没能保护好殿下,不知道当初那仙人待殿下你好不好?”
祁寒轻笑了一声道:“我过的很好。”
识海中的天道听到他的回答不禁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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