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宇有些感慨地看着扶苏。突然感到对面两道灼热视线。
淫宽道:“矜宇,这是寡人亲自为你做的礼物。”
他起身,站在矜宇面前,将卷轴缓缓打开,矜宇已经呆住!
这卷轴竟是一副长约三尺的画,不知什么材料画就,画中一人身姿婀娜,正在与白鹤嬉戏,那人容貌如神,姿态如仙,说不尽的fēng_liú灵动,被描绘得栩栩如生,仿佛要走下画卷一般。
“时间仓促,不然,寡人定能画一副长卷。”
然后,把矜宇的一举一动全都描摹在纸上!
矜宇见那人物身姿动作,想起几个月前自己对着白鹤说这里是牢笼惹怒淫宽的事情,原来他竟如此在意这件事?他竟如此在意自己?不管是中毒的反应也好,是真情流露也罢,这幅一笔笔手绘的画像的确击中了矜宇内心最脆弱柔软的部分,他猝不及防,一时不知该怎么面对这日日相对的仇人了。
淫宽见矜宇面色阴晴不定,半晌没有说话,顿时有些慌了:“是不是画得不好?其实寡人从未跟什么画师学过画,都是自己闲来琢磨的,若是画得不好,寡人便再画一副,不不,是再换个礼物,矜宇你喜欢什么?寡人一定去找来送你!”
矜宇摇头,眼眶有些酸涩:“这礼物很好。”是太好,令他根本无以为报。
淫宽知道他是感动而不是嫌弃,顿时松了口气,笑道:“若是矜宇喜欢,寡人每年生辰节庆都画一副矜宇,将来万世之后的人也知道寡人和寡人最爱的人长什么模样。”
他说得越深情,矜宇越觉得不知所措,只好顾左右而言他:“这画像很独特,竟能画在丝绸上,陛下是怎么办到的?”
淫宽得意笑道:“全赖寡人聪敏,常年征战天下总要传些情报的,早先是蒙恬想出的法子,说竹简太过笨重,要寡人用他造的什么狼毫笔给他传令。前些日子,寡人心想这笔应该也能用来作画,果然出神入化对不对?”
看他如此臭屁,矜宇本想像平日那样唱唱反调,看着面前的狼毫笔画幅,竟生生把话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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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秦国风俗,矜宇和扶苏也是要回礼的,可是他们一个是燕国人,完全不知这个风俗,以为这只是淫宽一时兴起的赏赐。另一个则是深宫中长大,很多年没有收过这种礼物,哪里懂得备回礼?
好在淫宽也没想过要回礼。
三人和乐融融,吃喝聊天直到深夜。扶苏告退,淫宽迫不及待将矜宇拉到寝宫榻上。
今夜的矜宇格外美艳动人,床第间甚至主动婉转迎合。
淫宽则一改往日粗暴作风,动作温柔体贴。
圆月皎洁,偷窥一室春光。两人虽然身份特殊,却如同天下间所有的普通人一样,只知道将身心全数沉浸在一bō_bō缠绵之中。
虽不是第一次,却似乎都是从今日才真正品尝到了鱼水之欢的甜蜜滋味的两人,雨散云收,都有些意犹未尽。
淫宽将矜宇牢牢搂在怀中,原本满足无比,灵光一闪,想起这些日子在矜宇饮食中加了徐弗所献之药,心道:莫非是那丹药起效了?
他突然有些心虚,在矜宇耳边轻声念道:“从今日起,矜宇永远不要离开寡人好不好?”
他这句求承诺的话问得可怜巴巴,哪里有半点扫平天下的霸主的气势?
矜宇在他怀中叹了口气,抬眼看他的下巴:“陛下知道我的身份,也大概知道自己现在为何说出这样的话来吧?”
淫宽点头:“你当寡人是什么人都能控制的么?那药只是令寡人不忍杀你罢了……”
矜宇听出了他没有说出的话:我喜欢你这件事,可不是丹药能控制的。
矜宇心头一热,他查阅典籍,也知道淫宽只要取自己的心脏便可以制出解药,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
淫宽近来的嗜睡,头痛,只怕都是这丹药的副作用所致。第一个试药的炼丹师已死,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若是不解开药效,等待淫宽的是什么下场。
想到此处,矜宇不由生出愧疚,转而又笑话自己:本就是来行刺的刺客,现在这暴君也许……真的快要死了,自己不是应该高兴才对么?
难道自己在这暴君身边待得太久,久到已经忘记自己的身份?
易水北岸送别,太子丹慷慨悲歌“风萧萧兮易水寒”时,自己是怎么回应的:吾愿以身酬知己,此次入咸阳,一去不复还!
好笑,真是好笑。果然是一去不复还,除了身,还有心!
先是在兰池宫中做了暴君的男宠,与他日日缠绵床榻,甚至还替他照顾儿子,仿佛一家人一般。这也就罢了,现在连这颗心仿佛也叫嚣着要跳出胸膛,叫嚣着要留在这阴暗宫殿中,留在这暴君身边!
淫宽见矜宇迟迟没有答话,有些失望地拍拍他的后背道:“早些睡吧。”
他本以为丹药有效,今日气氛又好,矜宇今后必定对自己百依百顺了,谁料他放弃自尊想得到他一句承诺而已,竟也不能如愿。这一夜虽然睡在矜宇身边,却少有地噩梦连连。
第二日起床,矜宇见淫宽一脸倦意,便道:“陛下还是多睡会吧。”
淫宽却不肯,匆匆洗漱用了早膳,记恨昨日矜宇绝情,用了冷漠语气道:“燕丹一族的性命全系在你手中,从今日起,没有寡人吩咐,你不可出宫。”
矜宇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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