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丹儿显然被眼前的陆小凤震住,但她还想用最古老的方式一试。
她冲陆小凤笑了一下,就开始解自己的衣扣,可手刚放到领口,陆小凤就转身走了。
他实在无心看她的表演。
欧阳丹儿笑了,她穿过大厅,来到后院,走到右手边第三间客房,在门口敲了两下,便走了进去。
屋中桌椅无其他客房大同小异,并无特殊之处。
她走到书架旁,往四周望了望,确定无人后,便轻轻把书架上的一方白玉砚台一转,书架霍然向左边移出一截,刚够一个人穿过。
里面俨然是另一番风光。
扑鼻的脂粉气,镶嵌着珍珠玳瑁的梳妆台,挂着绣金边层层罗帐的绣床,显然是女子的闺房。
欧阳珏并不在这里。
灯光摇曳,她径直拉开罗帐,走了进去。
正以为她要安寝之时,她却走了出来,手上正捧着一株娇艳的草。艳若鲜血,摇摇欲滴。
正是秋神草!
她得意地拿着这株草,眼里泛着精光,活脱脱一个看见人肉的妖精。跟花满楼面前那个娇滴滴的女子判若两人。
突然一只手在她眼前一晃,她还没醒过神,手中已是空空如也!
“谁!是谁!陆小凤!一定是你!你给我出来!”她怒气冲天,衣袖间不知何时多出一条鞭子,把一屋的精巧器物砸成了满地碎片。
女人总是这样,脑子用不上的时候,就开始犯浑。
花满楼还没睡。
事实上,除了陆小凤,几乎没有人看到花满楼是何时睡觉的。
他的房间总是亮着灯,柔柔的光缀在夜色里,让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温暖安心的。
有人扣门。
“鬼医前辈请。”花满楼走过来,开了门,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虽然花满楼听声辨位的能力天下闻名,但这听着扣门声也能认人的功夫实在是让见多识广久历江湖的不断肠也吃惊了一回。
“听闻鬼医前辈,扣门只扣一声半,且是前为半声,后为一声,算的上天下独门了。还有就是您身上的梦昙花的味道,这时节,别处的梦昙花早已香消玉殒,只有您断肠谷,梦昙花四季飘香,世人皆知。前两个都是误打误撞,最后一点就让人确信无疑了,您的鞋,蒲苇做底,柔韧轻巧,走起路来声音和我家里的一位长辈一模一样,这手艺,除了她,便再无第二人吧。而据我所知,她只送过一个人这蒲苇鞋。”
不断肠的脸色忽然变得柔和了许多。他静坐了一会,终于开口道:“我还是先来看看你身上的毒吧。”
花满楼什么都没问,他当然知道这鬼医是谁请来的。
不断肠的手搭在花满楼的脉上,又看了看花满楼的脸色,眉头紧锁,这显然不是什么好兆头。
“你好生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他突然起身道。
“多谢鬼医前辈,为七童费心了。”花满楼温恭道。
不断肠又回头看了一眼花满楼,终是离开了。
“年轻人就是手脚麻利。”不断肠回到房间的时候,陆小凤已经立在屋中等他了。
他两手捧着那盆救命的□□,小心翼翼,生怕再有什么差错。
“时间已经很紧迫了,千万不要再有任何差池,现在就让花满楼先服秋神草。”
“现在?可血还没有着落。”陆小凤疑惑又紧张道。
“第三重毒,要解三回,初时服草本,再须饮纯血,最后一回,血和草,九血一草,分毫不错,方能解毒。”
“现血是没有,草先服用。”不断肠又道。
陆小凤端着盘子,上面放着三小碟点心和一个放着秋神草草药丸子的金碗。
不断肠说,金碗盛药,能提高药效。
这是陆小凤人生中第一次拿盘子。
别人若是看到端着小侍女盘子的陆大侠的滑稽样,一定会笑掉大牙。
陆小凤却把这一切做的理所当然。
“花满楼,我给你送宵夜来了。”陆小凤推门道。
“陆大侠深夜送点心,真是让人感激涕零。”花满楼闻到了点心味,自然也知道盘中放了秋神草。
花满楼的面色已不是之前的月色朗朗,笼上了一层淡如梨花的惨白,那是被病痛折磨过的痕迹。
陆小凤心一时悲如泉涌。
“花满楼,”陆小凤只噎出来这三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后文来。
铺天盖地的悲伤,难过,自责,悔恨……把他的心堵得严严实实,胸中压着一块巨石,把他的心肠层层碾压。
他觉得自己屏住的呼吸里都快要流出眼泪来。
花满楼在他身旁坐下来,握住他的手,道:“陆兄,我没事。”
陆小凤心中似有倾盆大雨,却不敢回握花满楼的手,他怕。
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把花满楼拥住。
他知道他们是朋友,这样做没有任何不妥,可他现在偏偏什么也不敢做了。
他只能坐着,半晌,终于温声道:“把这两只草药丸子吃了吧。”
“我不吃。”花满楼轻描淡写地道。
“为什么?”陆小凤一惊,花满楼从来不是个倔脾气的人,今日却不吃药。
他喜欢世间万物,对一切都充满温情和善意,绝不会轻贱生命。
“我不属牛,也非马羊,为何要吃草?”花满楼镇定道。
“你……”陆小凤被他逗乐了。
从前花满楼总说陆小凤比自己有趣,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个懂人情温暖的人。
“那我陪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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