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穆为他擦拭额头渗出的薄汗,轻声说道:“我看寒衣你还是回天山吧,今日之事恐没有那么简单,你身体……”
“我没事。”没等欧阳穆说完,素寒衣柔声打断,淡淡的笑容挂在脸上,如雪般清丽,双眸似水,覆着一层淡蓝色的冰晶。
看着怀中人儿的容颜,欧阳穆有了丝心动。如果说原先是为了骗自己,如今他也说不出是不是骗。
素寒衣不是美人,没有倾国倾城之容,也没有闭月羞花之貌,而且还是一个男子。但也许真是终年在天山之上,身边只有皑皑白雪,整个人就如同雪一般。
冬日里的雪,没有春日山花的浪漫,更没有初夏芍药的艳丽。白雪纷飞,染的天地间一片琉璃。
也只有一种颜色——白色。
却只是这种颜色,让人难以忘却。
欧阳穆点头,看了看外面,朝阳初升,屋檐上还滴着昨夜的雨水,整个山间弥漫着夏日难有的湿气。
“那我们早点启程,大概中午就能到梵天教了。”
“好。”素寒衣撑着地,慢慢起身。虽然口头上说没事,蓝沫也没有看出什么问题,可是他自己知道。
刚才没有想起那声音是谁,脑子稍稍休息了一会便想到了一人,也许不能称为人,只是一个被意念具象化的灵——九梵之王。
那个封印在自己体内九梵之王的灵。
炎热的气温中,素寒衣内力能勉强抑制住他,可是刚才去追那奇怪的黑衣狐面女子时闻着的那淡淡的草香,现在想来那草香怕是控人心智的迷迭香。
只是迷迭香早已失传,那人怎么会有。突袭庙中的黑衣人,也是被迷迭香控制了心神,全然不知自己是谁,就如同一牵线木偶一样。
素寒衣一手撑着庙堂里的柱子,一手捂住胸口。
即使只是幻化出的灵,你也是我族的神。放手吧,二十年过去了,又何必呢?我常年与药相处,即使是失传的迷迭香也只能扰我一时心智,并不能控制我。别再做徒劳之事,我不会解除封印,放你出来的。
“先生你真的没事?”蓝沫拿着小包,身后背着一大约长一米左右的织锦包袱。见素寒衣神色有些愁容,也笑不起来。
看着蓝沫丫头脸上没了笑容,一脸关心的瞅着自己,没有了往日的叽叽喳喳,心头也不是滋味。自己的心情影响着蓝沫,他是知道的。素寒衣轻轻点了点蓝沫的额头,含笑说道:“你这丫头,人不大点,心事还不少。”
蓝沫捂着额头,杏目瞪着素寒衣,嘟着嘴道:“人家关心先生嘛。”
“早晚把你嫁出去。”素寒衣莞尔一笑,原先脸上的愁容也消失不见。理了理滑落胸前的长发,看着一旁躲在墙角的乞儿,走上前去蹲下,从怀中摸出一个钱袋。“拿去置些食物吧。”
乞儿们看了看钱袋,又瞅了瞅面前白衣男子。虽然还是害怕,但看着那干净如雪的笑容,不觉的放下了心。其中一个大胆的乞儿接过了钱袋,赶紧点头道谢,其余人也跟着道谢。
欧阳穆和林城牵马过来,素寒衣接过马的缰绳,出了山神庙后,一跃上了马背,朝山下赶去。
“先生……”话语刚落,只见眼前白影一晃,素寒衣已经奔出几里,蓝沫也赶紧上马,朝素寒衣追去。
欧阳穆牵马走在后面,出了山神庙,回首看了看,嘴角露出不经意的笑容,眼里流露出的却是无可奈何。
春日早已过,盛夏烟缭绕。真是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有时,连欧阳穆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做什么。
也许,真是骗到了自己。
我的神明!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过了晌午,天气又热了起来。道路两旁绿油油的树木给了一丝凉爽,夏蝉又开始名叫,偶尔停了一会,又叫了起来,好似要叫走这蜀中的炎热。
素寒衣一行四人没有休息,蜿蜒的小路上,马蹄清脆,绝尘而往。
不远处就是梵天教了,处于山间树林之中,四周群山环绕,倒有些飘渺之感。苍翠欲滴的林荫间,散不去的是缭绕旖旎的雾气,薄雾朦胧,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境。都说是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原来这难上的青天之上,竟是仙境。
很快到了梵天教门口,都是识的礼数之人,纷纷下马。欧阳穆上前轻叩大门,山谷中传来轻微叩门的回声。
梵天教门前是个平坝,靠着上来的小路旁种着几个梧桐树。
素寒衣站在梵天教门前的梧桐树下,倚着树干,放眼望去全是山林,不时地的传来一声猿啸。久居天山,这蜀中之景,更是未成见过。书中说过猿猴通灵,若是这次下山能见上一见,也了了一件心事。
才想着,一声鹤鸣,蓝沫怀中抱着的丹顶鹤挣脱了出来,来到了素寒衣的面前,绕着他原地转了几圈。走到了第三圈时,丹顶鹤微微驻足,看着不远处的山林。一阵风起,带着“沙沙”的声音,好像有一物靠近。没有高深内力,但是却是身手矫健,四肢灵活。四人都没有警备,因为都发觉来者不是一人。
丹顶鹤在素寒衣身边扑腾着翅膀,才扑腾了几下,一白影从天而降在素寒衣的面前。看清后,素寒衣不由吃了一惊。
是一猿猴,浑身雪白,两只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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