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皇族这一代并不兴旺,先帝睿宗皇帝子嗣不多,自己又活的长,好几个皇子都没过活老子,到睿宗驾崩的时候,就剩下淳德帝和一个体弱的王爷,那位王爷几年前就过世了。饶是如此,东宫这一下午还是十分热闹。
长公主、承爵的王爷、太后的母家等等,凡是有头脸的皇亲都来了。京城里的勋贵势力,楼璟一清二楚,许多都是熟人,应付起来倒是毫不费力。只是没了麻药,站得久了腿就开始疼。等送走了所有的人,便又到了去给皇后请安的时辰。
萧承钧拉着太子妃坐上辇车,看到他又变得苍白的脸,忍不住问了一句,“可是累了?”
楼璟摇了摇头,以他的身体,追敌八百里都没事,“腿有些疼罢了。”
太子殿下蹙眉,安国公为什么不惜与儿子反目也要把他嫁进宫呢?楼家是簪缨世家,即便没有人嫁进宫,以楼璟的本事,依然可保圣宠不衰。正思索间,一个大脑袋慢慢地靠到了他肩上。
“坐着疼,借我靠一会儿。”楼璟理所当然地说着,把身子也靠到了人家身上。
萧承钧看了看四周,宫道上空旷无人,宫中的辇车又是人抬的,侍卫们根本看不到头顶上的他们在做什么,便由他去了。温暖的身体,带着些极淡的冷香,仿佛是清晨的草木之气,闻起来很是怡人。
凤仪宫依然有些冷清,虽然宫人一个不缺,但各行其是,甚少有人交谈。
“这一天天的折腾,你们两个都累了吧?”皇后纪酌看着并排坐在软榻上的夫夫俩问道。
“父后操持婚礼诸多事务,当比我们辛苦。”楼璟笑着答道,一副很是乖巧的样子。
纪皇后冷俊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你自小便是个懂事的孩子,太子不善言谈,你当多体谅他。”
“臣会好好侍奉殿下的。”楼璟面不改色地对答如流,仿佛真的是一个贤惠温柔的小媳妇。
太子殿下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我在这宫中也没什么事,你以后有空就常来坐坐,”纪酌说着,鹰目中露出了点点笑意,“你自小跟着老安国公习武,可专学过什么兵器?”
楼璟正要回答,身边的萧承钧突然用手肘轻碰了他一下,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父后,”萧承钧便开口说道,“太子妃这几日身体有些不适,待他好些了,再与父后切磋不迟。”
楼璟挑眉,皇后问他学什么兵器,又没说现在就要跟他切磋武艺,太子说这番话,其实是在提醒皇后他最近身体不舒服。
“哈哈哈,”皇后看着紧张兮兮的太子,忍不住大笑,“本宫正要免了他的晨定,你倒是先忍不住了。”说完了然地看了看脸色有些发白的楼璟,即便已经让他们坐软塌了,似乎还是不太舒服。
晨昏定省,是士族中不可少的规矩,皇家更是注重这些。只是新婚头几天,若是婆婆慈善,就可以免了新媳妇的晨定。
“谢父后。”早上不用早起,这楼璟当然愿意,忙起身谢恩。
“这几日你虽免了大朝,也不可过于懈怠,”皇后慢慢敛了笑容,告诫太子道,“再者,你们年少,也莫过于贪欢,伤了根本。”
“……是,儿臣明白。”萧承钧起身,恭敬地应了。
楼璟差点被口水呛到,果然嫡母、丈夫、媳妇都是男人,这告诫也就直白了不止一星半点。悄悄瞄了一眼太子殿下,发现他还是沉稳如山的样子,只不过,那白皙的耳根缓缓泛起了一圈粉色。
回去的路上,楼璟趴在太子肩上忍不住偷瞄那只耳朵,他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父后若是让你跟他切磋武艺,千万莫逞强。”萧承钧没有发现太子妃的偷看,认真交代着宫中应该注意的事。
“嗯,”楼璟应着,今天原想问问皇后为什么要太子娶他,但这般唐突的问出来不太好,等身体好点了倒是可以趁切磋的时候套套话,“对了,凤仪宫里怎么没几个宫女呢?”后宫里应当是宫女比太监多一些,但他在凤仪宫总共就见到了两个宫女。
“父后是男子,自然是要避嫌的,”说道这里,萧承钧想起了中午未完的话题,“你身边的那两个陪嫁宫女,可是从小伺候你的?”
寻夏和映秋?楼璟侧头看了看太子殿下的脸,这是在提醒他也要避嫌吗?太子殿下还真是委婉,“不是,她们原本是我母亲的丫环,我母亲过世之后,便过来伺候我了。”
原来是母亲的丫环,萧承钧闻言,心中不知为何舒服了不少,母亲的丫环是不能用来做通房的,那两个丫头当与楼璟没有什么暧昧,“宫中人多眼杂,你以后有事尽量让太监去做。”
“是我疏忽了。”楼璟忍不住勾唇轻笑,听话听音,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哪里还听不出萧承钧话语中的意思,敢情中午那会儿这位殿下是因为寻夏给他看伤才生气的?
萧承钧瞥了他一眼,刚好看到他偷笑的样子,不由得沉了脸。
“殿下莫生气,”见他不高兴了,楼璟忙坐起身子,一本正经道,“我十一岁去了西北就没再见过女人,后来又孝期连着孝期,天地可鉴,妾身是清白的呀!”
太子妃说完了这番话,身下的步辇微不可查的颤了一下。
“你……”萧承钧愣愣地看着他,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萧承钧本就长得很好看,这一笑起来,便如清风过云,露出了原本的皎皎月华,耀眼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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